对此高文自然有心理准备。在北京他曾遇到不少年轻文友对新疆充满神往,而事实上,新疆的大小城市已毫无神秘瑰丽的色彩,到处都是叫卖商品的吆喝声,滚滚商潮使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真正成了一个密切无间的大家庭。
高文从延边回来虽若有所失,但也没有太多的惆怅。
高文回京之后,立即给盛珠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打到楼下传达室的,高文知道盛珠已不在饭馆上班。
李大爷在得知是高文时,立即警觉起来。高文从声音里就能想象出李大爷那紧敛眉头的警觉神情。高文同样不知道自房东施大爷病逝之后,李大爷为何变得如此占怪,难以琢磨,好像整天都藏着什么重要的心事似的。
李大爷迟疑了半天,还是叫来了盛珠。
&ldo;你好吗?&rdo;高文不知为何,声音发颤。
&ldo;我很好。你不要为我操心。&rdo;
&ldo;板寸找你了吗?&rdo;
&ldo;没有。不会这么快的。你怎么样?&rdo;
&ldo;我很好。&rdo;高文犹豫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他跟千善子已正式结婚,刚从延边千善子老家办完手续回来。高文知道盛珠会为他高兴的,但是,在高文的想象里盛珠的笑容多少会夹着一些苦涩。高文也意识到这也许是他自作多情。&ldo;你的……病情有好转吗?&rdo;。
&ldo;都快好了。你放心。现在的药,特管用。&rdo;
&ldo;有柯迪的消息吗?他什么时候出院?&rdo;
&ldo;我昨天给医院打了电话,医生说快了,医生告诉我,柯迪现在整天画画‐‐我都不敢相信,他都能画画了。&rdo;
&ldo;太好了,&rdo;高文激动地重复着,&ldo;太好了,太好了。&rdo;
&ldo;我就要跟他一道回家了,回里板镇老家……&rdo;盛珠的声音飘渺而沉实。
高文压低声音说:&ldo;喂。别提房子的事。别忘了你是在哪儿打电话。&rdo;
&ldo;我知道了。&rdo;
&lso;&ldo;你还有钱用吗?&rdo;
&ldo;有。你别为我操心。&rdo;盛珠说得很坚定,高文想不到她实际上的的困境。
高文搬走之后,她除了交医疗费旧的一万块钱,真正身无分文,靠吃碗橱里残剩的冷馒头、米饭度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她就乘车去丰台,在丰台那家饭店当&ldo;二老板&rdo;时还有近一个月的工资没有拿,她是生气离开那家饭店的,不辞而别去了歌厅,盛珠过了近一年时间,再次出现在显然没有去俄罗斯还在惨淡经营饭店的那个老板面前时,老板自然惊诧不已,盛珠说明了来意,盛珠说来这里的公共汽车票都没钱买,是逃票来的。老板最后给了她二百块钱。盛珠再次见到老板时,发觉这人也不坏。
盛珠现在期望靠这二百块钱维持到柯迪出院。当然,等身体好了,她还打算找一家饭店打工。
有一点盛珠是明白的,她再也不会干那行当了。
在高文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传来了盛珠兴奋的声音:&ldo;啊呀,差点忘了告诉你了。你的那部小说发出来了,我已看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