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汀的手紧了紧。
&ldo;但是我们都明白,我们心里太需要互相的支持,如果在清楚历史的情况下,这么孤单的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可能早就崩溃了,所以,所以我们不可能在有机会的时候,忍住不见面……我好几次干活很累,第一个想法不是睡觉,而是找你吐槽……&rdo;
&ldo;呵,我也一样。&rdo;
秦恬尽量微笑:&ldo;所以,既然我们已经拴在一条链子上,那就不能让这条链子往坏的方向延伸……如果因为刚才那样的事情,你受到伤害,那我宁愿,刚才发现我们的,不是你们,是随便哪个军官,这样,你就不用为难,就不用为此和同僚争执,可能我吃点小苦头,但至少我们中有一个人好好的,不用一起难过……&rdo;
&ldo;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rdo;奥古斯汀的声音很低沉。
&ldo;可能一直不是很明确,但是,刚才突然发现,是这样的……&rdo;秦恬认真道,&ldo;有难同当什么的,很自虐……如果因为个人的错而连累到另一个很在乎的人,这种感觉,很难受,我不喜欢。&rdo;
&ldo;典型的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心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性格会很伤人?&rdo;
秦恬摇摇头又点点头:&ldo;或许吧,或许我伤到人了,但我觉得是为那个人好就行了。&rdo;
&ldo;那你有管那个人怎么想吗!?&rdo;奥古斯汀抓住了她的肩膀,盯着她,&ldo;我只有一个想法,反正我已经做到这步了,反正我已经决心为德国做我该做的了,以后,战后,与其在战俘营病死或者被作为战犯吊死,我不如死在战场上或者……为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死!&rdo;
他急促的喘着气,焦急道:&ldo;恬,你到底懂不懂?我希望你有事告诉我,我希望你能依靠我,这是我现在,这么积极的参与一场必败的战争最大的念想了!否则,你让我图什么?!&rdo;
他抱住了秦恬,几乎无助的低叹:&ldo;你让我还图些什么……&rdo;
秦恬僵硬了一会,这才伸出手,搂住了奥古斯汀的背。
&ldo;话说,我不想喝第二杯咖啡!&rdo;一个气鼓鼓的声音传来,&ldo;也不想看到第二个犹太人拿着穆斯林证进清真寺!&rdo;
两人缓缓分开,完全没有被&ldo;捉jian&rdo;的觉悟,巷子口海因茨抱胸站着,一点儿没有非礼勿视的觉悟,他阴沉的视线从帽檐下she过来,热力四she:&ldo;你们够了吧!看样子压根没想避讳!&rdo;
秦恬觉得自己表现极端淡定,她放下手,拍拍衬衫,然后微笑:&ldo;那个,我回去工作了。&rdo;
正要走,某只咸猪手忽然捏了捏自己的手掌,秦恬嘴角抽搐了一下,明显看到海因茨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秦恬干笑着,侧身走出巷子,准备落荒而逃。
&ldo;秦恬!&rdo;海因茨突然叫。
&ldo;什么事海因茨长官!&rdo;秦恬立刻立正。
&ldo;没,有,下,回!知道吗!?没有下回!下次就算奥古给你挡枪,我也给他一拳头然后给你一枪子儿!&rdo;
&ldo;没,没有下回!&rdo;秦恬就差行礼了,这大爷她惹不起……
&ldo;哼!&rdo;挥手放人,秦恬做苍蝇状飞走。
她这一下,跑了可不止八百米,等到停下来时,巴黎圣母院都过去了,直接到达地铁站。
直到坐上地铁,她才略微平静下来,脑子里雾哒哒的,什么都没有,等到勉强理清了思绪,她却突然笑了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出来,只是觉得有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刚刚发生过,好像和奥古斯汀说的话有关,可是奥古斯汀明明说的那么恐怖,又为什么让她想笑呢?
果然变态了吗,秦恬心里炯炯有神。
回到了福气楼,一直等在门口的秦母看到秦恬身后没别人,松了口气后又略有些怅然,问道:&ldo;怎么去那么久?我还以为出事了呢。&rdo;
&ldo;没,遇到熟人,聊了一下。&rdo;秦恬当然不会实话说,她一到就进入状态,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ldo;阿恬,先别干了,刚才有你的信到了,去看看吧。&rdo;
&ldo;信?&rdo;秦恬第一反应是那远在中国的老哥,但是想想又不可能,问,&ldo;哪儿来的?谁的?&rdo;
&ldo;你康叔说的,我也没看,就放在家里的门前,去看看吧。&rdo;
&ldo;好。&rdo;秦恬扔下抹布跑了过去。
信封是米黄色的,朴实无华,上面简单的写着收信地址和收信人,而下面的一列上写的地址却是来自波兰。
秦恬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她没想到波兰和巴黎竟然这么快就又能通信了,她一直以为在这个时代通信这种事情就是奢侈,毕竟这么混乱,信差说不定要穿越战场……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拆开了信,信只有薄薄两页,是桑塔婶婶寄来的,由经理代笔,上面写了他们现在的生活,这个也很好,那个也很好,还说某个女同事怀孕了,全酒店员工给那对年轻夫妻办了个庆祝会,可惜进行到一半时被突击检查的纳粹冲锋队员给终止了。
上面写了不少她离开时的趣事,让秦恬甚至有种,波兰没有被占领的感觉。
可最后,最后一段话,残酷的将她拉回了现实。
&ldo;恬,我们讨论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亨利死了。
他被纳粹从桑塔婶婶的家中带走,两天后桑塔收到了他的骨灰。
原因很简单,纽伦堡种族法已经涵盖德占区,智障,残疾等&lso;浪费粮食&rso;和&lso;消耗健康劳动力&rso;的人都有义务为国家的繁荣献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