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还有生命……
秦恬依然恍惚,但是眼神渐渐清亮起来,她慢慢张口,声音嘶哑:&ldo;我懂。&rdo;
&ldo;孩子,卡瑟琳急于离开,没有挑对时间,等到波兰的局势稳定下来,德国人不可能永远封闭着波兰,到时候你就离开,去法国,找你的父母。&rdo;
&ldo;……&rdo;秦恬苦笑。
桑塔婶婶以为秦恬放心不下哥哥的信,立刻道:&ldo;放心,有桑塔婶婶和汉克叔叔还有经理在这,我们肯定会等到你哥哥的信,把信完完整整的转发给你。&rdo;
秦恬摇摇头,她有苦说不出。
这些人完全不明白中国战场是个什么样。
落后而血性的守护者,残暴而先进的侵略者,贫弱而坚强的民族,无力而短视的政府……这是一场纯用血肉堆砌出来的战争,是守着某些莫名&ldo;骑士精神&rdo;的欧洲人无法想象的全国全民族范围的血腥战争。
他们或许还以为亚洲只是一群土著的冷兵器战场,中国的军人会和一战的华工一样黑瘦而弱小。
他们光知道波兰骑兵对抗德军的铁甲洪流壮烈而英勇,他们哪知道远在东方那个神秘的大国早在几十年前就有成千上万满族子弟以骑兵大刀对抗八国联军的火炮?!
偏见,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软弱而胆小,当自己表现坚强时,他们都惊叹自己是特别的。
特别的……没错,或许,有那么一点特别。
但这一点特别,面对乱世,面对历史,毫无用处。
秦恬呆呆的想着,完全没注意到桑塔婶婶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醒过神来时,炭炉烧的旺旺的,床头柜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个什锦派。
吃完了食物,她感到一阵疲倦,再次陷入昏睡。
第二天晚上继续工作,经理没接受别人的建议让她再休息,而是坚持让她回到岗位。
秦恬本来还有些不情愿,可是当她忙碌了一会,轻松的拿着手帕擦着脖子上的热汗时,忽然发现她的郁卒减轻了不少。
忙碌,果然是忘掉烦恼的好东西。
而工作后,回到房间,早就累得根本无暇多想,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得沉沉的。
几天过后,虽然偶尔想起卡瑟琳还有点难过,可是基本上精神是恢复过来了。
不知不觉间,距离圣诞节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二月的波兰虽然还寒冷,可是天气却已经渐渐的不那么阴霾。
波兰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或者说,人类漫长的心理缓冲期终于过了,开始习惯于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环境和气氛。
秦恬很奇怪,不是二战吗,德国什么时候才进攻法国?什么时候给她个准信啊?好让她心里有个底,德国一直在波兰这旮旯横冲直撞,似乎抓犹太人就成了唯一的使命,感觉再不开战,就连她都要相信德国的战争路就到此为止了!
而此时,接着发生的事情让她无暇多想了。
大清早的,她收到一封信。
据送信过来的员工说,这份信是包在一块石头外掉在后院的,估计是被人扔进来的,信上写了给秦恬,他就直接拿来了。
秦恬看这原封不动包着石头的信,呆了半晌,才道谢接过,等人走后,才打开信。
看完信,她只能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