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叫你回来吃饭好几回了,唐易总拿要看你的行程安排来搪塞我……去家里也不比来这小区远多少,怎么就连回去吃个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呢?”
赵柏行双手搭着膝盖,脊背挺直并未松懈,仿佛下一秒就要起身送客,正如时悦瞧见他微绷的下颚线暴露出的情绪。
他平静也冷漠地回答这位年过八旬的老人,“饭在哪里吃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你……不管怎样,那终究是你的家吧?”
赵柏行倏然嘲弄地牵了下嘴角,“这话您自己信吗?”
这下老太太堪堪维持的笑容也从脸上被夺走了,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短短两三句话的来回,时悦就听出来了,沙发上坐着的就是那位“老太太”,也就是赵柏行的奶奶。
果然是……不好说的关系。
时悦也不知如何评价,终于在这时知晓了赵柏行方才叫她先不要回家的用意。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那一地鸡毛的原生家庭,她也并不想打破两人之间微妙的留白,于是轻轻合上门离开了。
……
被窸悉簌簌的响声唤醒时,车窗外的院子已经蒙了黑夜的影,两盏装饰灯在夜里晕着橙光。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不进去?”
赵柏行正探进车厢给时悦盖毯子,见她醒来,仍将那条从家里拿出来的毛毯将她包裹。
路灯的光落在赵柏行蓬松的发梢,看起来暖洋洋的,也或许是车里赵柏行开了暖气,时悦哼了声,不客气地抓了抓赵柏行的头发,答非所问道:“你这时候不像狐狸了。”
“那像什么?”
时悦摸着他眼镜角旁的碎发,“嗯……像只金毛,那种橙色的大型犬。”
赵柏行笑了,“你喜欢?”
“喜欢。”时悦老实地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但还是更喜欢狐狸……不对,金毛也很喜欢,反正你什么样都喜欢。”
闷闷的笑意化开在赵柏行眸底,方才沉郁于房子里的低压仿佛一扫而空。
他索性维持着给时悦盖毯子的动作,双手撑在她两侧,凑下来亲了亲时悦嘴唇,蜻蜓点水带过,“怎么跑车里来睡觉了?刚才差点找不到你。”
“你们不是没说完话吗?”
才睡醒的思绪不太清明,时悦脱口而出后想起自己的本意是要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睛,半是企图混过刚才的那句话,半是已知自己暴露而流露出的自责。
明晃晃的情绪就写在乌黑圆眸下,真是一点儿也骗不了人。
赵柏行笑着顺了顺她的后脑勺,带着宽慰的意味。掌心是热的,沙沙带过耳廓。
“家里来客人你就不能进来了?时记者以前回家也这么客气吗?”他促狭地笑着反问。
“那不太一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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