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陛下,今日午后,明熙已经去了舞坊。主事说她的剑舞不错,打算好好栽培呢!&rdo;
帝宫的舞坊,网罗天下善舞的女子,所谓人才济济。在这里即便是习舞二十年的舞姬也未必有出头之日。
索性舞坊的主事得知明熙乃陛下钦点,免不了对她刮目相看格外厚待,就连寝居也比一般的舞姬要宽敞许多。
明熙放下自己的行李,手指触摸榻上的软褥,虽然德翎驸马一向对奴仆不薄,但明熙还是第一次摸到如此柔软的被褥。她的目光望向房中的摆设,无论是桌案还是梳妆台都比从前在驸马府中要精致的多。明熙不求大富大贵,现下的一切已然让她犹如身在梦中。
她起身来到梳妆台前,手指掠过那些胭脂水粉,只是还未及坐下,得知消息的宁阳郡主便带着一众仆从浩浩荡荡来来到舞坊。明熙前脚被送入舞坊,后脚便已有人迫不及待地禀报宁阳郡主。
一个舞姬而已,既不是出自帝都中有名的舞坊,更未经过名师□,竟然被云澈钦点,这在宁阳郡主乃至其他宫人的心中毫无疑问是云澈看上了这个舞姬,只因其身份卑贱无法纳入后宫,于是便藏于宫中舞坊,随时可以一亲芳泽。云羽年出身宁阳郡主府,云澈对她的冷待早就令宁阳郡主十分不满,明熙的到来更是令她咬牙切齿难以忍受。
&ldo;拜见宁阳郡主!&rdo;
&ldo;拜见宁阳郡主!&rdo;
明熙的肩膀一颤,台上的水粉便落在地上,散落开来。
宁阳郡主盛气凌人,明熙还未出门迎接,便听见宫人高喊道:&ldo;明熙何在!郡主来了竟然不出迎,真是大胆!&rdo;
明熙一震,奔至门前跪下,&ldo;明熙拜见郡主!&rdo;
宁阳郡主冷着脸走到她的面前,硬声道:&ldo;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区区贱婢,竟然入了陛下的眼!&rdo;
明熙心惊胆战,不敢抬起头来。宁阳郡主身旁的婢女上前,抬起她的下巴,明熙这才看清了宁阳郡主对她恨之入骨的表情。
从大婚至今,云澈还未与云羽年行周公之礼,这明熙说不定早就上过了龙榻,此时的宁阳郡主只想将这明熙挫骨扬灰。
&ldo;我以为是怎样的姿色!不过如此!来人啊!替本宫将她的脸画花!看她以后如何魅惑陛下!&rdo;
明熙万分惊恐,连连求饶,她恍然明白宁阳郡主为何对自己如此嫉恨,原来她以为自己是夺走女儿恩宠的罪魁祸首。
&ldo;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啊!奴婢乃卑贱之躯,陛下从未正眼看过奴婢啊!&rdo;
&ldo;未正眼看过会将你送到舞坊来!贱婢,你当我是傻的吗!你有胆子勾引陛下,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rdo;宁阳郡主咄咄逼人,将发后的金钗拔下,扔在明熙的面前。仆从们强行抬起她的脸,明熙大力挣扎起来。
她知道,若她的脸真的被划花,这辈子都不能再跳舞,她的一切就全完了!
那森冷的金钗抵上她的脸颊,泪水忍不住滑落,她绝望地颤抖着。
&ldo;住手‐‐&rdo;
有人上前推开了金钗,任谁都没有想到来者正是皇后云羽年。
她信步而来,贵族女子的端庄秀丽与明熙天壤之别,她面色沉冷,挡在了明熙面前。
明熙赶紧低下头来,只听得所有舞坊中的舞姬叩首道:&ldo;皇后娘娘!&rdo;
她心中一凉,莫不是皇后也来要她的命了?
&ldo;羽年,母亲这就给你除去这个狐狸精!&rdo;宁阳郡主正要推开云羽年,却被她何止。
&ldo;此乃后宫,不容任何人滥用私刑!&rdo;云羽年正色道。
宁阳郡主一哽,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女儿,&ldo;羽年……你方才说什么?&rdo;
&ldo;本宫的意思是,云顶后宫也有后宫的礼法,即便尊贵如母亲您,也不可在此滥用私刑。否则传扬出去,本宫如何在后宫立足?如何德仪天下?&rdo;
宁阳郡主愣住了,她只想着要除掉这个魅惑君上的狐狸精,一头脑热却忘记了自己女儿今时今日的地位。但……如果就这样将明熙留在舞坊,只怕云澈更不会宠幸云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