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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凌子悦缓缓呼出一口气来，这时才觉着脸上火辣辣地疼。云澈方才那一巴掌绝对使出了十分力。

忽然之间整个寝殿安静之极，两人面对面站着却又不说话。

此时，殿门忽然被推开，锦娘立于门外，扬声道：&ldo;你们俩打完了吗？若是打完了我便唤人进来收拾残局。&rdo;

锦娘这么一说，云澈才注意到凌子悦半边脸肿了起来。

&ldo;疼不疼？&rdo;云澈伸手刚触上凌子悦的脸颊就听见她发出&ldo;嘶‐‐&rdo;的一声，小脸皱到一起去了。

云澈心中后悔自己刚才下手怎么那么重，倒是凌子悦却裂开大大的笑脸。

&ldo;阿璃若是原谅我了，就算两边脸都被打了也没关系！&rdo;

云澈心下柔软，蓦地将凌子悦紧紧揽入怀中，&ldo;以后我再不会打你了！也决计不会让别人伤害你！&rdo;

凌子悦的下巴撞在云澈的肩上，耳边是他胸膛传来的有力的声响，像是黑暗中的暗涌的cháo。

锦娘听殿内已经没有了争执与打闹声，于是推门而入。看着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的身影，不由得叹了口气，云澈的下巴青肿了起来，而凌子悦的脸颊五指印清晰可见。

&ldo;锦娘……给子悦上点药吧。&rdo;

&ldo;锦娘想万一一会儿二位又打起来了，这药就白上了。&rdo;

&ldo;不打了！不打了！我们以后都不打了！&rdo;云澈赶紧摇头道。

锦娘嗔笑了一声，去拿了药来。

两个孩子面对面地坐着，锦娘一一为他们抹上药膏。

凌子悦坐在云澈的对面，每当她因为锦娘的指尖戳上伤处而耸起肩膀时，云澈也会不自觉皱起眉头。

&ldo;子悦……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进宫的原因。&rdo;云澈极为认真地问。

锦娘也停下来，起身查看殿门外是否有人，然后关上殿门守在门外。

凌子悦吸了一口气，眼中掠过一抹愁伤。

&ldo;我的母亲并非正妻乃是妾氏，而凌子悦也并非我的本名，而是我孪生哥哥的名字。那年为诸位皇子选伴读时，入选的是我的哥哥。母亲喜极而泣，她在府中一直没什么地位，将来继承侯爵的也是长兄凌少则，于是母亲一直替我哥哥的前程担忧。若能成为皇子的伴读，将来一定能谋得一官半职，而母亲也不必再受云恒侯府中其他人的冷眼……&rdo;

&ldo;所以你母亲很想你的哥哥入选……但是你的哥哥呢？&rdo;

凌子悦的嘴唇轻颤，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ldo;可是入宫当日我的哥哥却不见了。全府上下都找遍了，母亲心急如焚，因为她知道错过这次的机会哥哥就过了甄选伴读的年纪，而他也不可能再有出头的机会。为了哥哥的前途，母亲铤而走险。她想到我与哥哥乃是双生子，长相极为相似，于是便给我换上哥哥的衣衫，将我送进宫去。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一定不能让他人知晓我的身份，否则母亲会十分伤心……&rdo;

&ldo;简直荒谬！那后来呢？你的哥哥哪里去了？他莫不是不敢入宫吧？&rdo;

&ldo;就在那日阿璃你选中我后，我回到府中才知晓哥哥已经死了……&rdo;凌子悦咬紧了牙关，眼泪不自觉落下，&ldo;我看见哥哥被置于榻上，面容毫无血色，全身湿透，脖颈上是青黑的痕迹……原来是父亲新入门的妾氏于氏与家奴苟且，不慎被哥哥发现，他们便……他们便狠心扼死了哥哥，并偷偷将他运出侯府，弃于城郊河中……&rdo;

听到这里，云澈也顿住了。

&ldo;父亲得知母亲的计划，气愤之极，差一点一剑杀了母亲，但终究还是念在她丧子之痛……为了云恒侯府几十口人的性命只得将哥哥已死的消息瞒住，而我则骑虎难下只能继续假扮哥哥。父亲本欲寻觅良机助我早日脱身，我在宫中多过一日，云恒侯府就多一日危险。无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阿璃你有所不知，每日我回到侯府中见到父亲，无论多晚他都在等候我，几年下来，头发都白了……&rdo;

云澈托住凌子悦的脸，她的眼泪沿着脸颊落入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