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没想到……怀惠心底的深沉,恐怕比寒光小子的更深。
沈之追无功而返,甚至还将小尾巴留在了护国寺,他一人单枪匹马下山,少不得又是一番喊累叫饿。
“为什么要留下来?”
“直觉。”
看着小孩将纱帽戴好,怀惠才领着人去了后山,护国寺多贵人,这副相貌若是被人看了去,可就不大好了。
“你就住这会儿,若要离开,便摇动廊檐下的铃铛三下,小僧便知晓了。”
交代完,怀惠就立刻去了旁边的院子。
一进门,严真和尚就急匆匆跑出来:“徒儿你终于来了,这小姑娘烧得怕是都不认得人了,老和尚是没办法了,你快瞧瞧!”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发热已经不是身体的原因了。
脉象就是风热的症状,可吃药却没有效果,要么……他低声一叹,心中不由地概叹徒儿命途多舛。难道当真是要应了那个预言?
想到这里,他麻溜地往外奔去,看方向应是去找严智大师了。
谈庭玉确实已经烧得整个人都滚烫了,怀惠看着心焦,内力似是不要钱地输送过去,却只是稍稍安抚了她的情况,小姑娘额头仍然冒着汗珠,嘴中喃喃,不辨意思。他心里一急,更是加大了内力的输送,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消退。
谈庭玉只觉整个人都在发冷,她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喊冷,直到有一股力量传入她的四肢百骸,这才感觉稍好。她已经不太记得时间,只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大师略显苍白的脸色,她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干!
“水!”
细微的,声音像是呼救一般,但内力不能停,他只得唤人,来的人是寒光。
可此时怀惠已不再注意这个,端着水杯将人扶在身上便一点点喂进去,满眼都是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珍宝一般。
真是不可思议啊,寒光心中忍不住赞叹,明明方才那般冷淡自持,现在却这般温和,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像和尚啊!他随师父也曾夜宿寺庙,见过不少和尚,他也知道这个叫做怀惠的和尚很有名,佛法高深,但横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和尚啊。
寒光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觉得跟着这个人能报仇。
所以他留了下来,而现在这个直觉,愈发地强烈起来。
谈庭玉的喉咙总算是没那么干了,昏昏沉沉这么久,好算是清醒了一些,她一清醒就直接拍了拍大师,有气无力地开口:“大师,别费力了,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说起来也很玄幻,但她就是觉得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