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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哦哟,这真是老虎头上捉虱子好心无好报!你在啥地方吃炸药了?沈氏很少受这种对待,立刻不客气地反击。眼看要絮絮叨叨数落下去,幼蘩过来拦住:

姆妈,爹爹既有要紧事,我们不要去扰他,女儿陪娘回房。说着同弟弟和京去搀母亲。走出几步,沈氏回头问:

哎,你啥辰光用早点?早点送到啥地方?

孙元化自觉不该口气生硬,招夫人发火,当下换了笑脸:有劳了。早点做好送来书房就是。

书房?沈氏愣了一愣,狡狯地笑了。出门以后,她低声问女儿:阿囡,为啥不见银翘?

姆妈不是打发她昨晚去书房侍候爹爹茶水的吗?

那么,她还在书房里?沈氏笑着,频频点头。

姆妈,你做什么呀!幼蘩语调里有不能出口的埋怨。

沈氏白了女儿一眼,冲口说道:做什么?我是石臼里舂夜叉捣鬼哩!

孙元化自然听不到母女俩的悄悄话,自管重新回他的书房。银翘果然没有离开,怀里抱着茶壶,靠墙角坐在那里睡着了。孙元化大步从她面前走过,不是走动的风声就是掠过的衣角把她惊醒。只见孙元化已除下纱帽,大声唤着书童:青豆!青豆!

银翘知道,孙元化很爱整洁,不论着官袍穿便服,都要求无污无尘无皱,衬领须每日一换,雪白洁净。但凡从外面回来,头一件事就是洗脸、更衣、换衬领。

银翘赶忙捧出怀中仍然温热的茶壶,斟了一盅茶水,双手捧上,笑着说:爷辛苦了,先用温茶漱漱口,我这就去备热水侍候净面,不用叫青豆了她声音微微发颤,脸儿红红的,递茶盅时,一双白嫩温软的、有意无意蹭着孙元化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孙元化心不在焉地看她一眼:哦,你还在这里。不用了,回后堂去吧。

银翘一惊,眉峰颤抖了,又不敢违拗,轻声地问道:爷这是那昨夜孙元化的目光早越过她,又喊:青豆!

小书童捧着一铜盆热水赶忙进来,又是开柜取衬领取衣服,又是为老爷解衣带脱官袍,忙忙碌碌,仿佛也没注意书房中还有个银翘,仿佛她不过是桌边的一只圆凳、墙角的一副木雕花盆架

银翘心一酸,眼泪涌上来,急忙向主人低头一跪拜辞,扭身出了书房,沿着窄窄的长廊快步跑着,满心委屈凄惶,虽用手帕捂住嘴不让呜咽漏出,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满脸。

她二十六岁,半世风尘,阅人多矣,一生不曾动过真情。良家女子视为神秘非常、羞于启齿的男女之情,由于是她们的日常生计而变得毫无意趣。她自小争胜好强,争的一是钱,二是拔尖,永远占住第一把交椅。一次突然的严酷打击,彻底改变了她的信条。为了赎罪,她从良为人姬妾,自然也说不上柔情蜜意。谁知老天叫她遇上孙元化,叫她背负了孙元化的救命之恩,于是,由感恩而敬仰,终于启开了爱慕之心。晚来的爱恋却倍加浓烈,她几乎不能承受。她愿为孙元化做一切,别说入教,哪怕下地狱,只要他喜欢;她愿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孙元化,只要他肯要。

她忠诚勤勉,沉默寡言,悄悄地讨好府中上上下下每一个人,竟以卑微的身份,得到夫人的信赖,小姐当她闺中友伴,使女们叫她好姐姐。有谁能知道,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孙元化呢?可偏偏就是他,在所有的人中,最不注意她!难道他从来就没有发现她姣好的容貌、动人的体态和含情脉脉的目光吗?银翘心头的焦灼和渴望,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比她年少时渴望金银珠宝,渴望出人头地更加热烈、更加痛苦!

昨晚不是一个转机吗?多少次奉夫人命在书房服侍他,只有这一回有了点消息,要不是那一声炮响,唉,该死的炮,为什么不晚一刻再响呢!

那时,他正摆弄着尺规和铅条,画着银翘永远看不懂的图。忽然一声添灯!惊起了门边静候的银翘。想必是图画到精细处灯亮不够了,她连忙又点了一盏羊角明灯,站到孙元化身边,把灯高高举到案前。她从没有离他这么近过,似乎有男人汗体的特殊气味袭来,似乎感到他的体温,银翘的心跳得咚咚响,不信他听不见!

他终于从他的图上抬起头,神情竟如此和蔼亲切,笑道:把灯放在案上吧,不用老举着,太吃力。

银翘只觉热血一阵阵往脸上涌,生怕自己透不过气、说不出话。然而,早年那个秦淮河畔乌衣巷里伶牙俐齿、风情冠绝一时的灼灼,忽然在她身上复活,几乎不假思索,调情话儿便出了口:

古来名士蓄有灯婢烛奴,爷何不收银翘充当?

他似乎吃了一惊,是不料她有此才情,还是不料她有此胆量?他的目光更温和了。

一阵轻风吹进窗来。五月的风自然不凉,银翘却忍不住浑身一哆嗦。是由于风清,还是因为心头的战栗,或是有意作态,连她自己也弄不清。而他却伸手在她肩头抚摸着,说:穿得少了吧?

他的手热烘烘地隔着衣裳熨烫着银翘,眼神骤然变了。对男人目光的变化,银翘能够分辨得非常细致、准确。在这之前,他还是庄重的主人和长辈,此刻,那眸子深处蓦地亮起两团欲求的火,忽隐忽现,忽放忽缩,在挣扎着向外冲突,强烈得使银翘既兴奋又害怕。她抿嘴一笑,低下头视而不见地看看自己的双手,而这双手又突然被他紧紧捏住,声音低沉又沙哑,热气哈进银翘的脖颈:连小手也冰凉冰凉的

银翘腿发软头发晕,仰脸笑道:爷给银翘暖暖

他的两只大手猛地抓住她的肩头用力揉捏,脸膛和眼睛如烈火焚烧,鼻翼翕张,呼吸粗重,也许他就要把她搂进怀里,可那该死的大炮就在这时响了!他立刻撇下她走了,没有再说一句话,没有再看一眼!今天重见,竟是这般模样,就像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他是太无情还是太与众不同?唉,他终究是个奇男子啊!

银翘埋怨,银翘苦恼,但她决不后悔,决不退却。

若在平日,为了夜来书房里险些破诫,孙元化定然早早地就进忏悔室了。然而,眼下炸炮事件中所隐藏着的危机太严重,把他心中那点惶惑和悔恨挤到微不足道的小角落,终于无影无踪。脑海里面翻来覆去都是炸炮的现场,疑点很多,难以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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