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卡蜜儿小姐在车站追火车时,失足掉下了车轨。”仆人解释道。
“噢,上帝!我可怜的卡蜜儿,怎么可以这样就带走她!”莫里斯夫人攀到棺材边儿,手轻轻地抚摸上女儿逐渐冰冷僵硬的脸。
弗洛拉呆呆地看着像是一下苍老了十几岁的母亲,泪水也止不住地淌着,不知不觉中流了满脸。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弗洛拉……我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她趴在棺材边儿,大声地嚎啕。
平日的挥霍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大部分的封地,而在今天下午,审计处的官员突然前来传唤丈夫,还下发通知,责令他们马上偿还克扣所有农民的钱,让他们失去了最后的财产。
更把他们逼上绝路的是,法庭也在傍晚时进行了宣判,让莫里斯男爵拿出现在居住的别墅作为信用抵押。
一家人面临着今晚即将流落街头的窘境。
莫里斯一家只能乘上脏兮兮的公共马车,拖着卡蜜儿的棺材和卧病在床的大儿子,往居民区驶去。
四个人挤在狭小的车厢内,膝盖与对面的人紧紧顶在一起。约瑟夫瘫向窗子一边,由于被那群庸医用气体注射入了肠道(当时的一种常见疗法),不停地发出一些放屁的声音。
莫里斯夫人哭得更凶了,她觉得生活已经陷入了无望之中。
一家人来到南部的居民区,男爵联系到本区道的管理委员会,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大半夜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阁楼上的伯顿舅妈往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又用闪着油光的袖子擦了擦,扭头问:
“伯顿,你听说了吗,那个臭寡妇竟然偷偷搬走了?对面的楼里还来了新邻居?”她奇怪地打量着楼下的这群陌生来客。
因为他们的打扮看起来很富有。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搬来这里?
“嚯,也好,对楼那个该死的女人总算是不会扰我清净了。”她小声嘀咕着。
弗洛拉往阁楼上的窗户看了一眼,舅妈很快就拉上了窗帘。
*
奥斯卡收拾了一会儿,其实也只拿上了一件外套。
他本来就什么也没有。
路易斯在客厅里等着他。唯一引人注意的是,有只包装完好的大箱子摆在他的脚边。
奥斯卡听他说过,那里面装的是工作文件和生活用品。
年轻人走到绅士面前,“我现在要回一趟舅妈家了,路易斯。”
绅士抿住了下嘴唇。
“真心谢谢你的款待,我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呃……你什么时候回谢菲尔德?请告诉我,具体一点。”
路易斯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回答。
他从未对奥斯卡露出这般冷漠的神情,奥斯卡权当这位高个子绅士有些不开心,用尽好言好语去哄他:
“笑一个,怎么这样就生气了,我还会来联系你的,放心好了。”
“如果你哪天要回去,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年轻人笑笑,走过去拥抱了对方一下。
“当然,如果你明天有空,也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都会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