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只单纯地听伦敦画报上说,路易斯继承的产业留有很多弊端,连爸爸都亲口告诉他路易斯的产业随时都有崩坏破产的可能。
所以现在,他仍不敢相信眼前男人的背后居然有如此厚重的家业!而且他在土耳其对抗俄国的这场海上战争中,早就坚定地站准了队伍,赢得金钵满赚!
他心思缜密到简直可以称作可怕的程度……
面前的绅士明明好端端地坐着,索伦却仿佛看到对方身后浮动起了一双黑色的羽翼。
“伦敦那位爵士怎么样了?”路易斯问向格兰特。
“他很好,而且相关研究也马上就要出成果了。”
路易斯点点头,示意知晓。
“奥斯卡先生,您该吃药了。”女仆站在门口,提醒道。
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奥斯卡已经睡了一觉。他迷迷糊糊地问女仆:“路易斯先生他还没忙完吗?”
“还没有,先生。”
奥斯卡从女仆手中接过了药片和水,一饮而尽。
他困倦极了。但他不想让路易斯来看他时,是一种睡着的状态。
年轻人整理整理头发,试图保持清醒。就在玻璃杯碰撞柜台的叮当作响之中,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可以给我讲讲路易斯先生的事情吗?”
说完年轻人就后悔了,他怎么能以这样的方式去打探路易斯的隐私,可他内心极其想去了解绅士,又绝不敢当面去问他。
那女仆却也不介意,直接回答:“当然,您想知道点什么?”
奥斯卡想了想,“比如……客厅里那位夫人的画?”
“那是莫里斯先生的母亲,我从未见过她。您也许有所不知,他的母亲年轻时很有名,家乡在牛津,是那里出了名的大美人儿。”
“确实很美,”奥斯卡回想起路易斯怀表上嵌入的那张照片,“还带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
“您说的对,夫人离世前确实被忧郁症所苦恼。”
“已经离世?”
“是的,”女仆小心地扫了一眼门口,多嘴道:“听说夫人是跳河身亡的。”
“好像……就在意大利的叹息桥上。”
“怎么会?没人看着她吗?路易斯先生的父亲哪里去了?”
“路易斯先生从小就一个人独居,他的父亲是莫里斯家的次子,当初什么遗产爵位都分不到。发家也是因为同别人一起下海经商,赶上了那一波出国发大财的好机会,才一下子变得富有起来。”她边说着边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吊袜带,露出火红色卷发的发顶。
“所以我们都觉得莫里斯先生阴冷又孤僻,从来没人敢这么亲近他……”女仆刚刚说完,居然大胆地坐到了奥斯卡的床边。
“像昨天那样主动把您带进来,又照顾了那么久的,您还是第一个呢。”
奥斯卡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