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临风这几日就要离开京城,她正欲好好话别,偏生又遇上这事,两人每次相见,竟都是如此短暂,每次,又都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
林啸匆匆离开天然居,赶回刘府。
刚到府前,便觉得今日气氛极之不对,府前守卫的脸上都是一脸的紧张。
一阵喧哗声从内传来。
林啸走了进来,只是今日的情景竟如往日有些不同。
眼前的刘瑾是歪坐在椅子上,只见他眼睛上黑了一圈,像是被人揍了一拳,额头也有一丝划破的痕迹,头上紫金冠歪了,衣服也破了,自见他以来从未有这般的狼狈。
林啸大为诧异,今日的刘瑾权倾天下,谁敢如此大胆,竟敢打这“立皇帝”。
强忍住心中的笑意,林啸忙上前接驾:“九千岁,出了什么事了,何人如此大胆,敢对您动手?”
刘瑾黑着脸,气呼呼地一声不响。
林啸拉过一名小监到旁边,低声问明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同为八虎之一的张永,想把自己的侄子弄到锦衣卫去,被刘瑾一口拒绝。自刘瑾掌权之后,渐渐地不把其余七人放在眼中,本已经引起张永等人的不满,此事正成为一个诱因,结果两人在皇帝面前相互争执不下,竟挥拳相向。此时刘瑾虽然权势极大,但事起仓促,又正在皇帝面前,猝然间着实着了几拳。张永则被打伤,抬了下去。
林啸心着再恼,见着刘瑾的狼狈样儿,心中不悦少了大半,不由“哈——”地笑出声,此时正值刘瑾盛怒之时,人人噤口不敢言,她这一声笑显得格外刺耳。
刘瑾乜斜着她:“林啸,你倒好象很开心?”
林啸停住了笑声,正色道:“属下只是不明白,区区张永谷大用之流,如何就能够欺到九千岁头上来。”
阴无咎不屑地道:“林啸,你初来乍到,自然是不懂得朝中的人事。”
林啸淡淡地道:“我知道,当日九千岁与他们是同僚,同进共退,且他们日日在皇上身边,并非一般朝臣。”
阴无咎冷笑道:“你既知道,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林啸冷冷地道:“好象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今日的九千岁,已经不是当日的小小司礼监了。也不再是与张永谷大用他们同等的身份了。他们不知道,是他们太迟钝了,怎么九千岁自己反倒忘记了?”
刘瑾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从缝中看着林啸:“听你的意思……”
林啸道:“九千岁打算如何处置张永?”
刘瑾咬牙道:“我明日上奏皇上,将这老家伙送到南京去守皇陵,一旦他离宫,就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