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灰心想,我哪里知道,这不是你们自己之间的问题么!
&ldo;姑娘,我知道你们这些店家啊,面对顾客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的,一个一个的比太阳花还要灿烂,可是心里啊,却是在不停地骂着我们这些擅自给你们带来麻烦的客人,其实,你现在巴不得我快点走,对不对?&rdo;
公子哥不知怎的,渐渐地有些像是发起牢骚来了。这多少让白小灰有点惊讶,毕竟是个喝了一夜的客人,这一夜都像是一尊塑像一般,旁人走不进他的空间,他也了得不去尝试干涉旁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这样一个朝阳还未升起的黎明里,却像是个喝醉了的怨妇,喋喋不休的对着白小灰不断絮絮念着一些微末的小事。
&ldo;抱歉啊,老板娘,我是不是说得有些太多了,让老板娘感到困扰了?&rdo;不知不觉间,白小灰的称呼已经从&ldo;小姐&rdo;便成了&ldo;姑娘&rdo;,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成为这个人口里的&ldo;老板娘&rdo;了。
&ldo;客人,&rdo;白小灰抬头,依旧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仅仅只能看见这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的漆黑一团的轮廓,可她却像是清清楚楚看进了那人的内心一般温柔说道,&ldo;客人,你只是压抑了太久,有些醉了罢了。&rdo;
之后,柜台上又响起了熟悉的算盘声。
&ldo;老板娘,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主要还是老板娘你本人就很让人很有倾述的想法。&rdo;
马丹,我长得究竟是有多丑,让你这么想吐槽?白小灰怒,却不敢表现出来,死死叩住算盘,压下自己想在对面角落里这个人的脑袋上开出一朵艳丽红花的冲动。
&ldo;客人,你的朋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到了。&rdo;
空洞的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坚定而执着,一步两步,踏着稳健的步伐敲出沉闷的声响,那孤独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里不断传递。白小灰听着声音,莫名觉得拥有这样脚步声的人,不是孤独地一无所有,就是瞎的什么都看不见。
&ldo;姑娘如何知道?&rdo;公子哥诧异。
&ldo;怎么知道?&rdo;这回轮到白小灰诧异了,&ldo;只是听见了脚步声呀,听这声音公子的友人应该年纪与公子相仿,稍显得有些纤弱的少年,是个难得的可靠的人吧?&rdo;白小灰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ldo;叩叩叩!&rdo;敲门声炸响,一缕朝阳将门外人的身影投射在门上,不出白小灰的猜想,确实是个稍显得有些纤弱的高个儿少年,只是敲门的动作却稍显出几分粗鲁和不耐烦。
声音尤是:&ldo;沈洛,死出来!这么久不见了,你是在等我杀进去么?&rdo;
来人正是安太师深感头疼的那个侄儿,安卿。店里角落中坐着的那个,正是之前一直在边疆主持战事的沈洛。如今战事告一段落,沈洛班师回京,这不昨日正拉了兵部左侍郎左威锐一同出来&ldo;寻欢作乐&rdo;,未至酣畅便叫左威锐逃了去。再然后,便是沈洛一人在这里喝闷酒了。
&ldo;姑娘,&rdo;沈洛没有理外面的安卿,却是继续与白小灰说话,&ldo;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听出来的?单单只是凭一双耳朵听出来的?&rdo;
&ldo;嗯?哦,是啊,&rdo;白小灰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却还是点了点头,&ldo;人和人走路的声音是不一样的,胖的瘦的,年老的年幼的人的脚步声都是不一样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听出来的,但是我似乎确实可以从旁人的脚步声里听出来很多东西。&rdo;白小灰耐心地向对方解释着这个奇怪的现象。
白小灰确实能听到些东西,但是压不住白小灰听力不好啊,大晚上的夜深人静倒是听得清楚,可大晚上的没什么人让她听不说,就连白小灰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所以,可谓是为数不多的天赐技能,却是说不出的鸡肋。
&ldo;还请姑娘好好对待你的这项能力,超乎常人的能力都是天上的神特别的礼物,曾经有个人是这样对我说的。&rdo;
二人正说着话呢,门便被人打开了,晨曦破开黑暗,将整个店铺照的通明。
忘记说了,白小灰不仅耳朵不好,眼睛就算穿越过来没带上近视的老毛病,也没好到哪里去,突如其来的强光直射,只让她感到睁不开眼睛。连带着,心里也只能冒出:&lso;不好,这两个人这是要逃单!&rso;的想法来。
&ldo;喂,还聊上瘾了!!!&rdo;安卿恨啊,除了安太师还没人敢这么无视他,拖了半醉的沈洛后领子,扔了钱在柜台上,眼看就要离开。却在经过柜台的时候,落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ldo;这位姑娘,我曾学过些演算之术,今日之内,这店怕是要逢大劫!&rdo;
纳尼?打劫?
白小灰懵了,就算你不逃单,你也不要诅咒别人好么,长安城天子脚下又不是什么乡野小店,还遇上一个两个三个歹人抢劫?
安卿这人,说来也是有些毛病的,又兼着无法无天惯了,遇上自己心情好的时候帮着别人逆天改命也不是不行,可你要是不信他,他自然也是懒得给你解释那么多,见白小灰有些不信,安卿索性抬腿便走。
临走时,也不留下只言片语的警告。
☆、第二十四章经营权变更通知
刚刚那人究竟什么意思?
被晨曦闪了眼睛的白小灰完全没法看见安卿那惊艳京城的容貌,只是对他临走前的话语无比介怀。
话说回来,似乎白小灰一来了这大车王朝,美男运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差,尽管这里有她自己有意躲避的因素,可说来说去她只躲了两个人,一个是弓马娴熟剑眉星目的美将军左威锐,另外一个就是完全不敢直视的太子殿下了。倒是不知为什么,安卿这个哪里都有他的人,却总是让白小灰难见其真面目。
甚至于如今连带着的沈洛,也是躲在昏暗的角落里,不辩其容颜。
唉,当真是背运起来,就连阳光也帮着旁人一起欺负人呐。白小灰摇了摇头,心中稍稍有几分感叹。
话说,现在是关门歇业呢,还是继续经营呢?果然还是继续吧,白小灰心里叫苦不迭,白梨微这个家伙好不容易有奋斗的目标,现在和掉进钱眼里没什么区别。抢劫?抢劫的歹人都没有白梨微的一半儿可怕。
再说了,真被抢劫了,也不怪不到我的头上,只能怪流年不利啊!白小灰点点头,起身,去开启那道根本不曾关闭的大门。
&ldo;老,老爷?!&rdo;
白梨微的酒吧,营业前三天,盛况空前,第四日,闭门歇业。
原因:有人踢馆,来人是白梨微的父亲,白家的当家。
白父,官拜正二品太子少傅,从二品内阁学士,别看都是些没实权的虚职,可要说是身居高位,却也是当真身居高位。白梨微觉得不理解,毕竟白家酒馆的盈利经过这三天的测试,可以说是有目共睹的,她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告诉所有人,自己不是在败家,为什么父亲还是不愿意支持自己。至于白小灰,这家伙书读多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满脑子的白父是封建主义代表人、支持者和维护者,是打心眼里看不清商人,所谓士农工商,说得就是这个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