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闷在屋里,无聊得让人发疯,而且我会觉得像是金丝雀。”孙晴好也尝试着说明白自己的想法,“虽然你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是,可是这样的关系很难让人认为这不是包养。”
宋峥清道:“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因为我并非时常待在秀园里,有的时候我需要出席一些场合,也许有一段时间需要你‘失踪’,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坚持要工作,我可以为你安排。”
孙晴好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什么意思,什么叫需要我失踪?”
“比如某一天,你需要随我到一个与外界隔绝联络的地方,时间不定,在外人看来你就是失踪了。”
孙晴好一时怔住,半晌才道:“我需要考虑一下。”她也明白过来,如果有一天在上班突然需要她离开一段时间,理由没法明说,一来二去,自然有人会怀疑,可是宋峥清想必是不希望任何人怀疑到她的。
可是她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峥清想了片刻,轻声问:“你准备好知道了吗?”
“不,我没有。”
他微微笑起来:“既然如此,你收拾一下必要的东西,我们是时候回去了。”
孙晴好为难地环顾四周,她刚来京城没多久,行李并没有多少,当初是拎包入住的,因此说要带,不过也是带上几件衣服,几样必需品罢了,收拾起来不过是一个旅行箱。
她到楼下去和房租说退租的事情,宋峥清没有露面,她只是说有事情要回故乡,定金和留下的家具都不要了,房东自然欣然应允。
坐回车上,她突然想起来这里也不过住了一个月,一个月前她决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自己的一生,雄心壮志,可是接二连三发生那么多事情,如今更是前路迷茫,不知道出路在哪里,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她只有她自己。
遇见这样的事情,她好像连哭泣都没有来得及,一直在盘算到底该怎么办,可是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可怜可悲,不由悲从中来,眼眶微红。
宋峥清不知道她是触景生情,还以为她是舍不得:“你……如果你喜欢这里,我可以……”
“不,不是。”她打断他,“其实我没有家,我也没有归宿,对我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
宋峥清有些意外,他斟酌了一下语言:“我查过你的身份,但是并没有查过你的过去,如果你愿意说,我会听,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知道。”他只是确保孙晴好这个人并不是任何一方派来的奸细,具体的资料他并没有让人彻查过,只要知道她是清白的就够了,何必要连别人的隐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什么?”孙晴好却大惊失色,“你调查我?”
“查你的身份是否合法,是否是伪造,是否有过不良记录,仅此而已。”宋峥清道,“我总不能放任一个奸细甚至是一个间谍一个特工做我的枕边人吧。”
孙晴好一阵无语:“你想太多了吧?”
他抱歉地笑了笑:“请你原谅,我没有看任何与你隐私相关的内容。”
她自嘲道:“多谢你替我保全那一点点可怜的隐私,没把我有几任男朋友都查出来。”
“你的档案很完整详细,伪造的身份是做不到的。”他解释了一句,“而且,就算你有男朋友,我也不能把你还给他了。”
孙晴好竟然还开了个玩笑:“你这么说,真的是让我深受感动。”她的语气里有自嘲,有玩笑,也有悲哀,“我还以为我没有人要呢。”
“我对你的求婚,永远有效。”
“谢谢你。”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无论是否真心,这一次孙晴好是发自内心地说出这句话,诚然遇上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她人生中的大不幸,可是反过来看看,对方是这样一个人,又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碰上的是一个动不动就用钱买断青春的酷炫狂霸吊炸天的霸道总裁,她才真的要欲哭无泪撞死算了。
宋峥清握了握她的手,他很喜欢用这样的一个小动作来表达他的支持与关切,并不暧昧猥亵,只会让人觉得安心:“不要担心,凡事有我。”
他试着搂了搂她的肩膀,孙晴好没有抗拒,随着他的力道靠在了他肩上,不知是苦笑还是自我解嘲:“瞧,我虽然恨你,可是现在我只能和你相依为命。”
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孑然一身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竟然只能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片刻的温暖与抚慰,何等讽刺啊。
“我会照顾你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尽我所能……”他低声允诺,“我保证。”
对于这样肉麻动听的情话,孙晴好只是说:“以后不用说这样的话,做比说重要,我有眼睛,我会看,还有,你说话的水平让我很怀疑一件事情。”
“什么?”
“你的甜言蜜语说得实在动听悦耳,可是这与你表现出来的气质是在太不相同,如果你不想说,请你不要说,我不需要这样的甜言蜜语,因为说了做不到,更会让我反感。”
宋峥清的语气徒然萧索:“是吗,原来是这样。”他的眉角眼梢弥漫上一丝苦涩与悲哀,“我竟已这样面目全非了么。”
“有一点违和。”孙晴好老实不客气地指出来,“你用这样的表情和我说这样的话,我毛骨悚然。”
宋峥清好长时间没说话,直到孙晴好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伤疤的时候,他才低声道:“有些事情,你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并没有,十年来,我没有再和人说过这样类似的话,没有对象,没有机会,所以渐渐的,我也就以为自己不会了,十年前的话放到十年后,自然会很违和,可我竟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