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明奕带着他养的小明星准时赶来,谨慎地问了一句:“你家这个庄子,不会有不长眼的跟过来拍吧?”
裴泽诧异道:“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孟明奕疑心病忒重,八人中满打满算只有三个人与文娱界有关,两个是幕后工作者,唯一一个在台面上表演的,多半也不会有狗仔愿意费时间来跟拍。
他一向玩得开,裴泽提议玩洗牌游戏时,在他看来等同于变相的换|妻,比群趴要更高上一档。孟明奕同时养了三四个男孩,都是十岁,青春靓丽,换得也快。钟遥年纪最大,跟他的时间最长,他想——
这种场合,带其他人没意思,带钟遥过来才是上上之选。
陆岸独自一人搭了计程车来,停在山庄门口,至此,全员悉数就位,裴泽拍了拍手,走在最前头,领着人往院子里进。
这个温泉庄子占地面积不算太大,胜在格局不错,环境也好,平常就是给裴泽用来待客的。除了十来个待命的员工,入住的客人只有这么几个。
裴泽带着他们径直进了一幢独栋别墅,上下三层,房间大多在二三层。
方栖宁回忆起昨晚抽牌的结果,而裴泽正严格按照这个结果分发钥匙,弯起嘴角:“红桃住二层西边,方片住二层东边,梅花住三层,我在这儿有常住的房间,也在三层,大家有事儿都能来找我。”
“我家这个庄子呢,地方不大,但是也勉强够大家一块儿玩,没问题的话,我们这一轮就正式开始了哦。”
钟遥在金主示意下向前两步,柔柔顺顺地站在陆岸身后,像一尊易碎的玉器。陆岸偏头看了他一眼,小明星低垂眉眼,任他打量。
另一对早早搭上线的玩家接过钥匙,率先拉着行李箱上了二楼。
别墅布置得十分用心,方栖宁四下观察,肉眼暂时没发现监控器,缓步踱到裴泽旁边,顺着他的脚步,一同迈上了楼梯。
“裴先生——”
方栖宁闻声扭头,声源来自僵立原地的萧栩,他自打下车到现在一声也没吭,张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喊住了裴泽。
他们在二楼的平台拐角,裴泽搭在楼梯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他:“怎么了?”
萧栩局促地皱着脸,三步做两步跑过来。方栖宁冲他笑得温和,他受宠若惊地咧了咧嘴角,转而望向这栋别墅的主人,犹犹豫豫道:“裴先生,我、我能不能先一个人住……”
他的语气里有央求的成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对这类游戏的不适。
方栖宁站在这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种类似怜爱流浪狗的情绪,他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裴泽抢先一步,打了个响指:“给我个理由。”
他朝孟明奕的方向撇嘴,萧栩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对孟先生有意见,我只是、只是还没习惯这种模式……能不能,让我先适应几天。”
方栖宁终于抢在裴泽之前开口:“可以。”
裴泽偏过脑袋去看他,嘴唇抿成一线,状似认真地问:“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呢?宁宁,我跟你说,我不高兴了。”
据说裴泽是纯1,只在上面的,但他的皮肤比久不见光的方栖宁还要白,是一种泛着病气的瓷白。搭配他的性格习惯,略微显得有点不合衬。
方栖宁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下颌,往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讨价还价道:“现在开心了吗,裴少?”
裴泽顺势握住方栖宁那只手,放在掌心里摩挲。
站在三级台阶外的萧栩羞得连头也不敢抬,却也不是傻的,小声道:“谢谢。”
裴泽拍了拍工装裤右侧的口袋,方栖宁伸进去,再拿出来时,食指上套了一圈钥匙。裴泽松开手,在一串钥匙里挑出一把,朝台阶下抛去。
“接好了。”他戏谑地捻住方栖宁的一根手指,勾着冷面热心的方老板消失在二楼拐弯处。
方栖宁强迫自己不往下看,余光还是瞥到了陆岸古井无波的一张脸。
这边孟明奕倒也并没有感觉难堪,他若是当场发作,才是十成十的吃相难看。他见多了自愿宽衣解带的浪货,这会儿仔细端详了萧栩一张素面朝天的脸,也算是可圈可点,吃起来大约会别有一番滋味。
萧栩自知给在场各位添麻烦了,更是叫和他抽到同一张牌的男人面上无光,脸颊通红地走回原地,声如蚊蚋道:“孟先生,我……”
“没事儿。”孟明奕打断他的话口,披上宽宏大量的皮,豁达笑道:“裴泽把这叫什么来着,恋爱洗牌?既然是恋爱,自然是要尊重你的意见的。坐车累了吧,你先去房间休息一会,等晚上再一块儿出来。”
纸媒式微,萧栩在报社负责的是民生板块,对孟明奕称不上了解,但观察周围人的神情,也晓得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不料孟明奕竟然这么好说话,当即感激涕零地转身上楼。单薄的背影一踩就碎,经不起磋磨。
孟明奕也没多留,他花了小半夜时间敲打钟遥,不必再在今日多言。
陆岸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一楼客厅只剩下他与钟遥二人。钥匙捏在他手里,钟遥对孟明奕唯命是从,眼下更是谦恭百倍地跟在陆岸身后。
“回房间吗?”陆岸问他。
“好。”钟遥哪会有反对的,收起拉杆,提着箱子往楼上走。
三楼长廊尽头的房间,就是裴泽口中常住的屋子。方栖宁拧开门锁,把箱子搁在墙边立着,裴泽大摇大摆走进来,往宽敞的大床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