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举起了第二杯酒:“今夜,锦衣有太多太多的心里话想说给大哥听,这些话只能说给大哥,却不能让皇上知道,大哥,你能保密吗?若能,就饮了此杯!”说着她又自己先喝了。
顺帝的心砰砰的跳着,锦衣如此的举动都在应合着他的猜测,这令他有一丝怕,但是面对着锦衣这张美轮美奂的脸,他却又说不出一个不字来,终究是一仰头的喝了下去:“好,你说!”
锦衣笑着捧起第三杯酒:“大哥,这杯酒我要和你讲一个故事,你要仔细的听。”
顺帝点点头。
“旧朝有一位公主,被送到白芷县为尼,她看着自己的姐妹个个落发为尼,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正直二八年华的美好将要便成在青灯古佛前苦守,她不明白为什么从此她就要和美好的期许从此相别。她忍不住哭着问了已经落发的姐姐,姐姐告诉她,因为她是公主,她是旧朝的公主。她哭了,人的降生无可选,身为公主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把她的期许都抹去?是夜她逃了,她希望着能遇到一个好人家,让自己像一个平民家的女儿一般过活,可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却偏偏是个人贩子,将她卖进一家青楼。她反抗她想要逃,却被打的遍体鳞伤,可是她却不肯低头。后来眼看在这么下去自己要被打死,求生的欲望让她为了逃跑而假装同意,于是她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像一个卑贱的物品那样被那些肮脏的男人们买卖,当一个丑恶的老男人买下她的第一夜后,她却在那男人要占有她时反抗,也许是老天眷顾她,那男人一摔之下竟然猝死,她的清白得保,可是偏偏却因着人命官司被抓进了大牢。”
“镇北县的大牢?”顺帝挑了眉,锦衣的心一抽,点了头:“是,镇北县的大牢,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当作杀人犯而定罪的时候,县太爷却为她洗清了罪名,将她收在府上做一个丫鬟。她是公主,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但是她会琴棋书画,便成了小姐的近身丫头专门教习她这些。她本以为这就是她的余生,却不料,那县太爷对她早有贪涎之意,竟欲强占了她。反抗之时,她的大叫引来了夫人,她虽得救,却偏被诬告成勾引县太爷的小狐狸,困在柴房准备接受家法。幸好那府宅里还有好人,将她偷偷的放了出去。她拼命的逃,就逃到了沧河县,恰好知道县太爷为选秀送不了好的秀女上去而发愁,于是她便自荐,以自己是孤女为由,使得县太爷认了自己为义女而得以进宫参选。”锦衣说着冲顺帝一笑:“你知道她为什么想进宫吗?”
“无路可走?”
“算是吧,但更多的是她的恨,她恨那个帝王,恨他为什么让自己变成这样,恨他为什么夺走她的美好,所以她含着恨进了宫,期许着自己有机会可以复仇,因为是他毁了她所有的美好。可是老天爷却偏偏让她发病无缘帝选,她知道她再没有了希望,可是偏偏那个时候,一个英俊的太监却来到她的面前。”锦衣说着举了酒杯:“这第三杯就是为了缘分!”
顺帝拿起酒杯:“相遇的缘分……”他说着先喝下了酒,锦衣也陪着喝了,继而端起来第四杯:“这杯你猜猜要为什么而喝?”
“为那个太监是皇上?”
“不,为爱。”锦衣说着仰头喝下,顺帝却是一愣:“爱?”
“对,为爱,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一个人。失望和孤独之外,这座宫给她的是落差,她曾经那么的高贵,如今却成了卑微的泥,幸好身边有落云,那个女孩子还会纯真的笑来给她温暖,要不然她一定会被那种孤单与卑微给压得喘不过气来。机缘巧合下,她忽然可以去内宫伺候,却没想到在遇到他时,太监却成了画师。她惊讶过,不安过,但他的关怀与爱护,叫她的心无可救药的沉沦了,她爱上了那个男人,爱的心焦却难言。”说着锦衣的眼里就落了泪,继而一擦:“你不喝,是因为不信她的爱吗?”
顺帝顿了顿仰头喝了:“我愿意信。”
锦衣笑了,笑的眼泪滴答。她捧起了第五杯酒:“这杯酒喝得是命!”
顺帝抬了眉,却伸手端了酒,静静的等着锦衣讲。
“她本想就做个奴婢偷偷的爱着他好了,却不想遭遇了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个小姐,她已经成了安贵人。因着当初的事,跋扈的小姐便要治她死地,于是她在暴室里受到了折磨,甚至是,是……”锦衣一脸仇恨的说不下去,而顺帝却抬了头:“甚至是被人用簪子破了身……”
锦衣的眼一凛:“她都告诉你了?”
“皇上若问,她怎么敢不答。”
锦衣点点头:“是啊,她如何敢瞒?”说着伸手擦抹了脸上的泪继续说到:“被这么失了身子,她虽恨但却也无能为力,她只想缩着宫里苟延残喘罢了,却没想到贵妃娘娘要她去侍奉皇上。那时候她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她已经绝望却偏偏有了机会,她欢喜的是她可以去复仇了,但是,她已经被破了身子,这如果让皇上知道,那就是死罪,她好害怕,死亡如此的近,就好象有人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而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她爱的人在身边,那一刻她放弃了复仇,她只有一希望,安安静静的死去。她丢弃了廉耻在水里勾引了他,她怕,她怕看不见落红而以为她不洁,她只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一颗心爱了,爱的愿意为他去死,只是谁能料到,偏偏在她交付了自己后,她听到了令她无法想象的回答,那个小太监,那个画师,那个她爱的人竟然是皇上!她那一刻才知道,比缘分更叫人称奇的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