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倒不是。”锦衣连忙摇头,使劲的擦了泪,咬着牙说到:“将军说,说知道您的心思,知道您不会见他,他只要在这里瞧您一夜就好,明日,明日他,他就要,就要迎娶拓跋家的小姐……”
“你说什么?”琳琅的杏眼圆睁,一脸的惊色。
“将军说他明日就要迎娶拓跋家的小姐,是,是皇上下了旨,说什么体恤臣子,说什么褒奖有功之臣,将拓跋小姐指给他做夫人,还,还说成亲之后,封他做候……”
琳琅抬了手,止住了锦衣,她不要在听下去,她的心已经如零落在泥淖中的残花一般。
“你,你去告诉他,重阳佳节,我,我会在老地方等他,我答应他的一定会交给他。”
锦衣点头出去了,她走到琴前,深吸一口气后,便指挑琴弦,一曲《月灵犀》缓缓流出,好似银月泻华,叫人催泪。
……
锣鼓喧天,炮声震耳。
她站在窗台前,看着那长长的殷红队伍。十里红妆的风情,恰恰将红绕满了城,满目都是触目惊心的红,叫她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红,是她待嫁的女儿心;红,是她恨嫁的女儿心;红,是她如鲠在喉的痛!
回身拿起绷好的绣绷,薄如蚕丝的白锦上,还未落下一针。抬眼是红闭眼是红,这叫她如何绣?
绣一抹竹?此刻的我们到底算有节还是无节?
绣一影兰?此刻的我们难道还要自诩君子情?
绣一树梅?此刻的我们傲骨铮铮却不是季节!
绣一汪菊?此刻的我们才是处境同悲伤心时!
问够了自己,琳琅看着满园的黄白与嫣红,她苦苦的笑了。想着昔日他金刀写意的劈砍,想着他纵横奔驰的英姿,她终于传真饮下在丝帕上绣下第一针。
抛去红而留金,在这重阳将近的日子,她能做的就是将心思赋予菊上。
宁散浮香枝头老,不与黄叶乘秋风。
……
重阳佳节,到处都是黄白渲染,满地金媚紫醉的花蕊将金秋堆染成诗人口中最爱的秋。
羊工河畔,柳叶深绿透黄,指条慵懒,已无春色的青青,有的是远近摆满的菊花染透的金,将一条河流都映照成金泉流汤。
婀娜的身影斜依在树干上,琳琅静静的望着那金色的河流,眼眸虽湿却未挂泪。
当身边出现一抹重重的喘息,她回头看到了那依旧伟岸的身躯,她浅浅而笑:“来了?”
他点点头,眼里却满是心疼:“你,瘦了!”
她努力的笑着:“瘦些好,听说宫里都是丰韵的美人,我若消瘦总能惹得帝王怜爱……”
“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