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公子毫无防备之下一把被她抱住,刹那间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待反应过来,见她闭着眼睛头挨在自己胸前蹭啊蹭的,脸渐渐涨红了,死命推她,吼道:&ldo;放手,放手!&rdo;
云儿只觉得他像一盆火,犹如溺水之人手中抓住的那根稻糙,哪肯放手,反而变本加厉,一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拼命取暖。她恍惚间忘了身在何处,将他当成了东方弃,心里在骂,她都快冻成冰人了,怎么还不替她运功驱寒,想她冻死是不是,手里又摸又掐的,一点儿都不手软。
掐的那燕公子倒吸一口冷气,气急败坏说:&ldo;你这个疯女人,放手,快放手!&rdo;他拼命甩开像八爪章鱼一般黏在自己身上的云儿,脸都气绿了,突然感觉到胸前一凉,垂眸一看,云儿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进他衣服里面去了,当场怔的不能动弹,突然&ldo;啊&rdo;的一声跳起来,又气又怒又羞又恨,&ldo;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你,你……&rdo;想到自己居然被她轻薄了,一口气郁结在胸口,指着云儿的脸气得连骂人的话都忘了。
&ldo;啊‐‐,我要杀了你!&rdo;那燕公子纵身扑上去,掐住云儿的脖子拼命摇晃。云儿被摇的头昏脑胀,呼吸不畅,睁开眼突然见到他,惊醒过来,大叫:&ldo;救命啊,非礼了,杀人了……&rdo;寂静无声的半夜突然爆出这么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当冯陈禇卫、蒋沈韩杨以及魏司空和他请来的大夫等人听到声音,匆匆赶来时,见到的便是那燕公子衣衫不整压在云儿身上,而云儿拼命挣扎,情形暧昧之极。众人登时面面相觑,不敢做声。还是那大夫倚老卖老咳了声说:&ldo;公子,这位小姐身体似乎不适,你就是心急,也要待她伤好了以后再‐‐&rdo;
那燕公子听到声音回头,见众人都在,又看了看自己,腰带不知什么时候散了,领口大开,露出大片胸肌,尴尬不已,连忙松手,跳下床来整理仪容,眼睛犹盯着云儿,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以泄心头之愤。
云儿趴在床头,手扶在颈边大声咳嗽,一时咳岔了气,逼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魏司空见她满脸是泪,楚楚可怜,走过去拍着她的背问:&ldo;云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rdo;抬头看了眼那燕公子,满是犹疑: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儿经这么一闹,体内的寒气似乎没那么重了,缓过一口气来,指着那燕公子大声说:&ldo;他非礼我,还想杀我!&rdo;无耻之徒!
魏司空听了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冯陈禇卫、蒋沈韩杨互相看了一眼,连忙退出去,主子的私事,哪是他们能听的。那白胡子老大夫摇头晃脑叹气,&ldo;公子啊,这位姑娘就算是府上的丫鬟,卑微低贱,好歹是一条人命啊,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就放了她吧……&rdo;
话还没说完,那燕公子脸上变了色,阴沉沉说:&ldo;滚!再不滚就让你儿子来这里替你收尸!&rdo;吓得那老头跌跌撞撞走了,口里犹嘟嘟囔囔说:&ldo;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rdo;
那燕公子一步一步逼近云儿,凶狠地说:&ldo;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rdo;害的他的清白声誉一夕间毁于一旦。云儿赶紧将魏司空往前一推,仰头说:&ldo;你如果没有非礼我,为什么要杀我灭口?&rdo;肩膀一缩,躲在魏司空身后不出来。
那燕公子气得暴跳如雷,额上青筋都绽了出来,&ldo;胡说八道!&rdo;
&ldo;我怎么胡说八道了?刚才的情况大家都看见了,不是你非礼我,难道还是我非礼你不成?非礼就算了,竟然还想杀我灭口,你心肠也太狠毒了吧?&rdo;
&ldo;我非礼你做什么?&rdo;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屑哼道:&ldo;就凭你?哼,不男不女,阴阳怪气,半人半妖,我瞎了眼才会去非礼你!&rdo;
云儿气得涨红了脸,哼,竟然骂她是不男不女,半人半妖,这话也太狠毒了吧!将袖子一捋,想吵架,谁怕谁啊!看着他古怪一笑,慢悠悠说:&ldo;哦,我知道了,原来你瞎了眼,所以只非礼男人,不非礼女人!&rdo;
&ldo;你,你,你‐‐&rdo;那燕公子气得干瞪眼,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反驳的话。他一时气糊涂了,口不择言,把脸一横,怒道:&ldo;谁说我只非礼男人,不非礼女人?我就非礼你了,怎么了?牙尖嘴利,颠倒是非,我一定要杀了你……&rdo;冲上去就要抓她。
云儿一边躲,一边对魏司空拍手道:&ldo;你看,你看,他自己都承认非礼我了,刚才还睁眼说瞎话,矢口否认,敢做为什么不敢当‐‐&rdo;
那燕公子气得额上青筋爆出,眼睛阴鸷地看着她,长腿跨过魏司空要揪她出来。云儿连忙往后躲,口中连叫:&ldo;魏司空,魏司空,他非礼了我,现在又要杀我,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卑鄙无耻的人了,你快救我!&rdo;
魏司空在一旁听了他们二人的对骂,忍俊不禁,闷笑不已,一手拦住他,&ldo;好了,好了,公子,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丫头一般计较。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定代公子好好教训她‐‐冯陈禇卫,还不快护送公子回房休息。&rdo;
那燕公子深吸口气,不断提醒自己要自重身份,跟疯子岂能一般见识!他看了眼魏司空,想起自己答应把这女人交给他发落,只得作罢,又狠狠瞪了眼云儿,重重哼了一声,跟在侍卫身后,拂袖去了。
第10章
第六章来而不往&ldo;非礼&rdo;也(下)
云儿抬起身对已经走出去的他喊道:&ldo;你不能杀我,你若杀了我,就表示,表示……你非礼了我!&rdo;
他猛地转身,阴恻恻说:&ldo;放心,我不杀你‐‐我有的是办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do;岂能这么便宜了她!
云儿冲他远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哼‐‐,以为她好欺负么!魏司空笑吟吟看着她,&ldo;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很少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憋屈的样子。&rdo;云儿挥了挥手,大喇喇说:&ldo;嗨,一回生、二回熟嘛,以后大家见多了自然就不奇怪了。&rdo;哼,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横行霸道惯了的纨绔子弟罢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魏司空但笑不语,过来一会儿说:&ldo;你还冷不冷?请来的大夫都叫你赶跑了。&rdo;云儿哆嗦了一下,&ldo;冷啊‐‐,不过不要紧,你让人在我屋里生盆火,我再自行运气调息,应该挨的过去。&rdo;他点头答应了,想了想又说:&ldo;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寒毒之类的内伤?怎么这么怕冷?&rdo;云儿摇头,&ldo;不是,似乎我天生就如此,体质阴寒。&rdo;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魏司空叮嘱她好好休息,带上门走了。
自有下人将烧旺的炭火端进来。她靠近火盆搓着手,闹腾了半天,早就乏了,朦朦胧胧将要睡去时,忽然感觉有人将手搭在她额头,一个激灵睁开眼,惊喜地说:&ldo;东方,是你!&rdo;
东方弃&ldo;嘘&rdo;了一声,小声说:&ldo;这里守卫真严,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得密不透风,我好不容易才偷溜进来。&rdo;说着四处打量云儿住的房间,心想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守卫如此森严。
云儿忙抱住他胳膊说:&ldo;东方,我冷。&rdo;他忙说:&ldo;我知道。&rdo;从怀里掏出一个桔子大小的红色果子,说:&ldo;这是西方炽焰山产的火龙果,常年吸收阳光地气,性热驱寒,虽不能解你身上的寒气,吃了总有好处。&rdo;
她拿过来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说:&ldo;怪不得你不在,原来是出去给我找这个东西去了。以后你不要再千辛万苦去找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啦,没用的。我身上的这股寒气恐怕是自出娘胎就有了,先天形成的,无药可治。&rdo;
东方弃正色说:&ldo;不是,你身上的寒气不是从小就有的,所以,一定有办法医治。&rdo;云儿奇道:&ldo;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好啦,不用安慰我了,就算无药可医也没什么,不就是时不时冷点么,反正又死不了人。&rdo;以前的事,她一点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反正也不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东方弃顿了顿,缓缓说:&ldo;云儿,我向来没什么大的心愿,行走江湖,随遇而安,只希望你快快乐乐活下去,其他的事,能不想就不想。&rdo;
云儿低了头,过了一会儿说:&ldo;东方,我知道你对我好。其他的事,我就是想想,也想不起来了。这样也好,就当作再世为人。呵,你想啊,比人家多活一次,可不是天大的运气?&rdo;
东方弃点头笑说:&ldo;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被人打的么,谁下的毒手?&rdo;云儿拉着他的袖子,哭丧着脸说:&ldo;整整打了二十大板。你听,我这会儿声音还是哑的呢,打的时候叫的,疼死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