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依然不能解释一切。&rdo;
&ldo;别心急。国家已经下决心拔出傅大年这个毒瘤了。和傅大年相比,步尧只能算是个小喽啰。步尧作为关键证人对此配合,绝对可以逃脱本来对他应有的惩罚。国家要清除的是傅大年这样的大老板,步尧相比之下什么都不是。我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确保那不会发生。步尧必须接受他应有的惩罚!想想看,这不是步尧和傅大年第一次合作!他们将类似的事情做了许多次,成千上万的人受害,上百人因为他的各种假药而失去生命!对于所有受害者来说,步尧必须死!&rdo;
郑翼惊道:&ldo;那么你要来住院也是为了这个?为什么?你打算怎么办?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ldo;我为什么一定要步尧死,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不过,&rdo;那人道,&ldo;你不是更想知道你妻子的死亡真相,对吗?&rdo;他手指了指门口,郑翼回头,看见两个人站在门边上。
其中一人拿出一个录音p3。
&ldo;这是什么?&rdo;郑翼问。
&ldo;这是你的妻子。&rdo;那人按下播放键,p3里传来沙沙的交流声。
忽然,一个女声响起:&ldo;郑翼,亲爱的,你还好吗?如果你听到这个录音,那说明我已经出事了。&rdo;声音压低了音调,显得急迫匆忙。&ldo;这录音我将交给易振国,他马上就要来了。&rdo;停顿,沉默,而后忽然一丝隐隐的啜泣声。&ldo;翼,亲爱的……我……我对不起你……&rdo;
这是妻子的声音!郑翼一把跳起来,抓起p3,瞪大眼睛。他小心地捧着冰冷的塑料外壳,仿佛在捧着妻子蒋小雪的身体一样。
&ldo;翼,我别无选择。你的眼睛角膜溃烂,需要角膜移植,而角膜移植现在紧俏无比。一千个人中只有一个能排到。我算了一下我们排的号,按照现在的角膜供应速度,得排四十年!&rdo;
&ldo;我不得不去找关系,我找到了院长。他是领导,一定有办法。但是,家里没有任何东西是他想要的……除了……除了……&rdo;
哽咽,抽泣,在p3音质并不好的扩音设备里传来,却真实无比,真实到将郑翼的双眼用泪水泡满的如刀搅心痛。
声音忽然模糊起来,交流声越来越严重,似乎在诉说痛苦还在扩大:&ldo;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步尧竟然翻脸不认……说……竟然说……他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我想死。我真的想一死了之。可我又不能,因为你还生活在黑暗中,你还失明。那天要不是为了让我开心,你也不会弄那些石灰来粉刷,也就不会……你是为我而失明的,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好痛苦,真的,每天看到你,我都要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rdo;
蒋小雪的声音忽然一变,似乎强作精神:……现在没空说这些了,&rdo;她清了清鼻子,但p3的交流声更大,话语声更小,&ldo;你得相信易振国易大夫。这段时间跟步尧……虚以委蛇,易大夫找上了我。易大夫本来是东湖医院的名中医。步尧制药的那条线上,恰好有个叫雷徒的人是易大夫家的世交,易大夫得知了一些内幕。步尧在察觉到之后将易大夫赶出了医院,对外说是裁并部门,撤销中医。易大夫希望我能帮他找到一些证据可以扳倒步尧。一些关于一个叫傅大年的人证据。我们已经找遍了步尧的家和别墅,什么都没有。那一切勾当的痕迹都一定是在办公室里,但步尧从不带我去他办公室……我必须得找到那些。步尧干的坏事太多了,他甚至……甚至不止骗了我一个……我一直在帮易大夫。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眼睛怎么办……呜呜……但是……翼,我爱你啊……&rdo;
&ldo;有人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易大夫,我得走了。但愿一切顺利,但愿,你永远永远都听不到这些。&rdo;
声音停止了。p3上液晶屏幕显示停止了播放。
易振国掏出镀银酒瓶,拧开对着嘴猛灌一大口。他将纸巾递给郑翼,泪流满面的郑翼木然地接着。易振国道:&ldo;那不是我,那天我去晚了。&rdo;
&ldo;这是她最后……&rdo;郑翼语不成声。
&ldo;对,&rdo;易振国点头道,&ldo;蒋小雪死于一个多月前,二月二号的那个下午。死亡时间是下午四点。这个录音是中午十一点。在这个时间之后,没人见过活着的她了。当然……凶手一定有。尽管她的话里涉及了死意,但我想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能分析出,她绝不是自杀的。我和她有过约定,这个录音p3一直在她身边,但最后我却没有找到。在她死后第三天晚上我找人翻墙进了步尧在郊区的别墅,在步尧的金鱼缸里搜出了这被塑料袋扎捆的p3。浸了水,断断续续的不清楚。&rdo;易振国咂着酒。
&ldo;报警!我要报警!他是凶手!我就知道小雪不会自杀的!她有晕血!&rdo;
&ldo;别激动!&rdo;易振国沉声道,&ldo;报警没用。一段不清不楚的录音不足以证明她的死因。证据不足。警察是没用的。&rdo;
&ldo;那该怎么办?那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rdo;郑翼扯着易振国的衣领,&ldo;你说过,明天他就要去北京。他还会在法庭上作证,他还有法警保护他!哦,不!我们可以等,等他庭审结束,没人保护他了,我们跟着去北京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