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关押葛氏的柴房突然着火,定国公和葛氏双双被烧死在里面。
整个定国公府为此轰动,萧明皎也震惊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然在葛氏问卫璟要迷药的时候,萧明皎就已经猜到了她可能要做的事,但事情的发展还是让小姑娘诧异不已。
&ldo;你娘居然没动周氏!还有,她竟能这么狠……&rdo;
卫璟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茫。萧明皎回过神来,伸手抱住他的腰,有些心疼:&ldo;别难过,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也许这样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呢……&rdo;
她对定国公夫妇没有感情,相反还厌恶得很,但终究是认识的人,就这么死了,多少也有些不适。卫璟是他们亲生的血骨,比起她,心里只会更难受。
可明明,他们从未对他好过。
她忽然有些鼻酸,埋首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小声儿说道,&ldo;你还有我呢,我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陪着你,永远对你好。&rdo;
卫璟抬手回抱住她,轻轻地&ldo;嗯&rdo;了一声。
他倒没有觉得多么悲伤,只是有些复杂,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收拾好心情,穿好衣裳去了前院。
乌云蔽月,夜色漆黑,只有灯笼的火光随着刺骨的夜风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空气中满是刺鼻的焦味,下人们惶恐不安,议论声与哭声连成一片。
定国公和葛氏被救出来的时候全身都焦了,因那模样太过可怕,下人用白布裹住了他们的尸体。白布旁,定国公的几个姨娘正哭得死去活来,尤其是刚刚解了毒,身子还虚弱的周氏,更是脸色惨白,整个人抖得厉害。
不过就是想叫葛氏把正妻之位让出来而已,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ldo;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rdo;月姨娘哭着就朝周氏扑了过去,她看着柔弱,力气却不小,一下就挠破了周氏的脸。
周氏捂着被抓出几道红痕的脸,哭着挣扎,一旁她带回来的那个已经改了姓,如今名叫卫玦的青年忙护着她往后退了两步,脸色铁青地呵斥月姨娘放肆。
见这突然冒出来抢了父亲关注的破哥哥竟敢凶自己姨娘,月姨娘身边的卫琉也恼了,哭着就扑过去咬住了卫玦的手臂,口中含糊大喊:&ldo;凶我姨娘,我打死你!&rdo;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萧明皎看着前几天还在府里耀武扬威,摆出一副正头太太模样的周氏,如今却只敢缩在儿子身后呜呜哭泣,嘲讽地摇了一下头。
没有了定国公的庇护,他们母子俩在这国公府里就什么都不是。葛氏没有对她动手,就是知道这一点,想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吧‐‐还有什么比离天宫一步之遥的时候跌落地狱更叫人痛苦呢?
葛氏糊涂了一生,终于在彻底死心之后醒悟了。
可惜晚矣。
定国公夫妇死得猝不及防,卫璟和萧明皎生为他们的长子长媳,不得不亲自操办他们的丧事。
好在眼下隆德帝昏迷未醒,整个京城气氛都有些低迷,这丧事办的低调些,倒也顺理成章。
停灵,发丧,下葬。死后两人终于还是埋在了一处,从此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尘归尘,土归土。
一切结束之后,萧明皎和卫璟从别院搬回了定国公府。
此后,他们就是这府里真正的主人了。
&ldo;来过那么多回,直到现在才有了家的感觉呢……&rdo;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一身素白孝服的小姑娘压着声音对同样一身白的青年道。
青年目光微柔地看了她一眼。
这里以后会是他们的家,若无意外,他们将在这里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萧明皎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花园问他:&ldo;我不喜欢那个样子的花坛,能不能把它改掉呀?&rdo;
卫璟回神:&ldo;往后你管家,你说了算。&rdo;
&ldo;那你也得听我的不?&rdo;
&ldo;听。&rdo;
&ldo;嘻嘻嘻卫熠之你最好啦!&rdo;笑着笑着小姑娘忽然一顿,伸手在他的腰上依依不舍地摸了一把,&ldo;可惜要守孝,好长一段时间不能那个啥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