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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笑声太过熟悉，如果纪樊阳在现场一定能辨认出来，但陆徽，他的脑袋似乎锈住了。

&ldo;如果你每年回趟家。&rdo;男声说，一个中年男性穿着白大褂推开门走进病房，&ldo;就能认出来。&rdo;

&ldo;……爸？！&rdo;陆徽蹭地坐起来，不顾脑子嗡嗡响，&ldo;你怎么在这？&rdo;

&ldo;我是你爹，怎么不能在这了？&rdo;男性皱眉看向陆徽，&ldo;你以为瞒过陆安就可以了？&rdo;

&ldo;是你卖给我的二手车。&rdo;陆徽顿时串通了前后线索，&ldo;你弄的爆炸！&rdo;

&ldo;是的。&rdo;陆青穹冷淡地看着怒视他的陆徽，&ldo;你以为把车从桥上开进水里能让别人觉得你死定了？蠢货。&rdo;

&ldo;……妈也知道这事？&rdo;陆徽问。

&ldo;你以为爆炸的原料是谁做的？&rdo;陆青穹嫌弃地看着陆徽，&ldo;躺好，电视遥控器在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食堂出门右拐，没事儿别叫我们。&rdo;

&ldo;……姐知道吗？&rdo;陆徽问。

陆青穹顿了一下，说：&ldo;不知道，她大概在赶往林华市的路上。&rdo;

&ldo;哦。&rdo;陆徽的表情倏忽冷漠，他躺下用被子捂住脑袋，&ldo;我睡了。&rdo;

陆青穹若有所思地盯着被子团半晌，转身离开。

纪樊阳坐在沙发上翻看陆徽的笔记，一直到天黑。

陆徽的笔记和他本人差不多，只关心任务，不关心人。笔记中关于市局的人际关系的事很少，饶菲菲杨洁的名字几乎没出现，纪樊阳的名字寥寥无几，高正诚被称为局长提到过一两次。

纪樊阳揉揉眼睛，翻页，看日期应该是近两天的。陆徽停止记载，他写了点别的。

【纪樊阳，你是个特婆妈的人。】

纪樊阳轻笑，仿佛听到陆徽笑骂的声音。

【我走了之后，魏从嘉一定会拿走笔记，你把这本笔记给他。】

【相信魏从嘉，他有时候很怂，但一定会彻查这件事。】

【纪樊阳，你的很高，回到帝都去吧。跟着你父亲学学，找个脑子正常的对象，别再烂好人了。】

【你是我朋友，永远是。】

纪樊阳捧着笔记，视线停留在最后一句上，笑容凝固。他感到茫然，如深海的鱼类突然暴露在阳光下，如轮船响彻天际的鸣笛声，猝不及防的茫然吞噬了他，淹没了他，让他窒息。

回到哪里？帝都？为什么？

因为陆徽死了。

纪樊阳合上笔记，年轻人的眉宇中满含沉重。

海水一波一波涌上沙滩，纪樊阳侧耳倾听安静的潮汐声，那是陆徽当初闹着买的蓝牙音箱。起先陆徽不习惯房间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他用音箱放钢琴曲帮助陆徽集中精神，而后陆徽被绑架侥幸逃脱，他用音箱放白噪音舒缓陆徽的情绪。

陆徽在自杀前，细心地将音响定时播放海浪的声音帮助纪樊阳保持冷静。

&ldo;我在哪？&rdo;陆徽问陆青穹。

陆青穹穿着一身休闲服，蹙起眉尖：&ldo;赶紧穿好衣服，我们去爬山。&rdo;

&ldo;晚上八点，去爬山？&rdo;陆徽坐在病床上，&ldo;不去。&rdo;

&ldo;你妈在外面等，你动作快点。&rdo;陆青穹催促道。

&ldo;你先告诉我，我在哪？&rdo;陆徽说。

&ldo;东华省。&rdo;陆青穹说，&ldo;山里。&rdo;

&ldo;……你们打算藏我多久？&rdo;陆徽问。

&ldo;我们？我们是你爸妈。&rdo;陆青穹语气加重，&ldo;你宁愿死了也不要见到我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