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竟然就这么没了,连带着南乔心中所有可能的侥幸,没了有这个可以光明正大流泪的机会,她如何能不哭?
&ldo;我只是觉得,老太太走的太突然了,与大夫估计的日子相差远了些。&rdo;南乔也跟着丢了几枚纸钱,看那苍白的纸张一燃而尽,瞬间只剩下些许灰烬,低声解释道:&ldo;南黎姐姐你也知道,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人会死亡。&rdo;
&ldo;吓着了吧?&rdo;南黎轻笑一声,叹息道:&ldo;到底还是小姑娘。&rdo;
说着,她理了理发丝,改跪为坐,抱着膝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道:&ldo;其实那大夫料的没错,老太太不应该那么快的上路……大伯前日一整天都拒绝给老太太鸦片,我下午经过老太太院子的时候,还能听见老太太疯狂沙哑的咒骂声……&rdo;
南乔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对于一个毒瘾深厚、年近七旬的老太太,用脚趾头也能够想象到她不可能熬过哪怕一次瘾发……不过,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人都已经躺进面前这暗红色的棺木中了……
&ldo;你一定觉得大伯很冷血吧?&rdo;见南乔沉默,南黎伸手扒拉一下火盆,顿时有几粒火星溅起,道:&ldo;我有时候会觉得很奇怪,这个家中,从老太太,到大伯、二伯、三叔,再看南诚大哥、哥哥、你哥哥、南俊,一直数到我,可都没有一个善于经营的,怎么能出你这样一个挺会赚钱的人呢?&rdo;
&ldo;看起来这宅院不小,我告诉你,这不过是一个空壳子南诚大哥的婚事东拼西凑才办的还算体面,但我哥哥下了聘之后就一直不够钱筹办婚礼,南俊的婚事至今还没有提上日程,而我的嫁妆……&rdo;南黎自嘲地笑了笑,道:&ldo;我的嫁妆单子基本上还是一片空白……可笑的是,额娘居然决定将她本就不多的嫁妆分一半给南笑……&rdo;
&ldo;总会有办法的,南黎姐姐。&rdo;听到这里,南乔出声安慰道。
&ldo;什么办法?&rdo;南黎转过头,目光甚至带点儿尖锐,讥笑道:&ldo;有什么办法?他们只会卖铺面老太太走了也好,至少能让我有借口不用那么快嫁进王府,像两手空空地嫁进王府,让人笑话看不起……&rdo;
南乔不再说话了,探身一枚一枚地往炭盆中丢着纸钱。
宝良迫不得已做出了选择,南黎她有理由讥讽嘲笑,她南乔也有她说不出口的伤悲……
四七二十八日。
老太太的棺木仅仅在府上停了四七,法事也仅仅做了三日,就热热闹闹地下了葬,很快竞相绽放的鲜花盖过了残存的白色,将人们的生活重又点缀的鲜活起来。
&ldo;你李大哥在保定府安顿下来了?&rdo;陈氏停下手中的针线,问道。
&ldo;恩。&rdo;南乔高兴地道:&ldo;董虎一点一滴地都说了,说是三月二十五日接到的调令,将上海县交给了他的主簿,三日后也就是二十八号开始返程往保定走,四月五号到了保定,没费多少工夫就安顿了下来,就连保定府的政务也都有了妥善的料理呢&rdo;
&ldo;说到他的主簿,&rdo;南乔乐呵呵地献宝道:&ldo;额娘您一定不敢相信,那主簿还曾是我收留过的奴才呢李大哥说,他如今当了主簿,暂代知县,但这个&lso;暂&rso;字绝对能够去掉,成为真正的七品官儿&rdo;
&ldo;真的?&rdo;陈氏闻言有些惊讶了,道:&ldo;你的奴才?乔乔,你倒是不得了啊……连奴才都比别人家的不一般……&rdo;但她对于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不是很有兴趣,心想,既然是南乔将他送给了李言,李言再做何安排她才懒得操心。
&ldo;保定府……保定府……&rdo;陈氏凝神想了一想,道:&ldo;保定府我知道,离京城不远,很多人家都是在保定置的产业买的地……&rdo;
&ldo;要不,额娘,咱们也在保定买些田产?&rdo;南乔挽住陈氏的手臂,积极建议道:&ldo;您不是说过嘛,有田产攥在手里才踏实,什么时候都睡的香,而且,咱家若是什么产业都不添,只靠着干巴巴的分红,总有些不妥不是?啊?额娘?&rdo;
还有一点,南乔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十三的政治生涯在今年终结了,他名下的产业会不会受些影响?太子失势,在一定程度上九意味着四阿哥一伙和八阿哥一伙将直接对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做为四阿哥手中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吉祥铺子会不会变成斗争的焦点?
218林中再相遇
在这样的情况下,做为四阿哥手中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吉祥铺子会不会变成斗争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