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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第1页）

安东气得涨红了脸。他下令叫警察。

谢林对此颇有微词，他意味深长地撇了撇嘴说：&ldo;现在我们已经来不及叫警察了。几分钟之内，β的日全食就要开始了‐‐只要这个年轻人答应在这儿不再惹麻烦就行了！&rdo;

拉蒂默立即回答说：&ldo;我警告你们，只要我一有机会，就会完成我来这里的任务。你们最好把警察叫来。&rdo;

谢林友好地说：&ldo;你看到站在窗前的那个年轻人了吗？他身强力壮，很喜欢打架。他在这儿也是个外人。日食一开始，他就会把你牢牢看住。还有我‐‐可以帮他。&rdo;

&ldo;那又怎样？&rdo;拉蒂默冷冷地说。

&ldo;日食一开始，我们就把你关在一个只有一个门而没有窗的壁橱里。整个日食期间，你都得一直呆在壁橱里。&rdo;

谢林回答。

&ldo;没有人会放我出来。星星出现后，你们都疯了，根本不会想到放我出来。但，但我不会屈服的。&rdo;拉蒂默呼吸急促起来。

&ldo;星星崇拜派的教徒都知道，你们的教义上说，如果星星出现时不让你们看到，这等于你们失去了不死的灵魂。

我相信你不会再捣乱。&rdo;谢林笑着说。

拉蒂默声音嘶哑，整个身子好像萎缩了：&ldo;照你说的办吧。&rdo;

这时，塞里蒙用沙哑而干裂的嗓音喊：&ldo;你们看！&rdo;

他指着天空的手指头在发抖。

大家的目光顾着他的手指看向天空，都禁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β的一边出现了缺口！

被遮住的地方，也许只有手指头那么大小。但在这些惊呆了的观察者眼里，裂口像屋顶那么大。大家只是看了一下，接着是一阵伴着尖叫声的短短的混乱。然后，大家匆忙而有序地忙起来。在这关键时刻，没有时间动感情了。

安东也悄悄离去了。

谢林以平淡的语气说：&ldo;β上开始出现黑点的时间一定在15分钟之前。这比预计的略微早了一点。但考虑到各种不确定的因素，计算上的误差是很小的。&rdo;他朝周围看了一下，塞里蒙正注视着天上。谢林轻轻地把他拖到一边。

&ldo;见鬼，朋友，&rdo;谢林叫起来，&ldo;你在发抖。你害怕了吗？&rdo;

&ldo;不，&rdo;塞里蒙愤怒地叫起来，&ldo;给我点时间，我一直不相信你们的胡言乱语，现在我相信了。让我慢慢习惯这种思想观念吧。&rdo;

塞里蒙说他想完成这次事件的报道，谢林表示支持。

他们听到信徒拉蒂默正在念《启示录》的经文：&ldo;在那些日子里，当拉加斯转向β时，β在天空中停留的时间特别长，直至天上只有β一个太阳……然后，它逐渐变小、变冷，形单影只地照耀着拉加斯的大地。

&ldo;β正在逐渐消失，人们失声大哭，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们。大地一片漆黑。……

&ldo;在黑暗中，出现了星星，无数的星星，并传来了妙不可言的优美乐章，连树叶也随着歌唱起来。

&ldo;就在那一刻，人的灵魂离开了肉体，没有了灵魂的肉体就变成了野兽。在拉加斯每座城市的黑暗街道上，他们到处乱窜，充斥着野性的呼叫声。

&ldo;然后，从星星上落下了天火。天火所到之处，拉加斯的城市以及人类创造的一切也焚烧殆尽。&rdo;

塞里蒙觉得拉蒂默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但听不懂他到底在念什么。

谢林说拉蒂默用的语言是前几个文明循环中的一种，《启示录》原文就是用这种语言写成的。塞里蒙这才平静下来，把椅子从窗口转过来，回头厌恶地看了一眼，说：&ldo;我想，对这种星星疯狂症，一定有什么免疫的方法。&rdo;

谢林没有立即回答。此时，β已过了天顶，透过方形窗口的猩红色阳光，原来是落在地上的，现在已照到了谢林的膝盖上。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微暗的天空，然后弯下腰，眯起眼睛，看着太阳。

β上那一小块黑斑逐渐扩大，现在已把三分之一的β太阳遮住了。谢林感到不寒而粟。

&ldo;星星崇拜派为什么能使《启示录》一个循环一个循环地传下来？最早在拉加斯是怎么写下来的？我想，必定有一种免疫的方法。因为，如果大家都疯了，谁还能写这本书呢？&rdo;塞里蒙发问。

谢林说有三种人可能会写这本书，一种是极少数没见到星星的盲人或喝醉了酒的人，他们不是真正的目击者；一种是6岁以下的小孩，对他们而言，世界是新奇的，因此，黑暗和星星不会把他们吓坏；再有一种，就是那些头脑简单的人，像老一代的农民。他们的神经极不敏感，不会垮掉。‐‐这些人的记忆构成了《启示录》的基本材料。

安东惊恐地向他们走来，把谢林拖到一边，声音低沉地说：&ldo;从隐避所打来的专线电话上，我听到了一些消息。

星星崇拜派活动非常猖獗，他们煽动人们来捣毁这座天文台，城里一片混乱。我们怎么办，谢林？&rdo;

&ldo;有什么怎么办的？不要让这里的人知道。到日全食还剩多少时间？&rdo;

&ldo;不到一小时。&rdo;

&ldo;只能赌一下我们的运气了。要把那些暴徒聚集起来到这儿来闹事，需要更长时间。&rdo;谢林望着窗外说。此刻，城市正笼罩在β逐渐减弱的红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