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转身,只是沉声说:&ldo;你从前胡闹,我当你是年纪小不懂事,从来没放在心上。但这次,我不能原谅你。&rdo;
而后他用力把衣角从她手里扯下来,牵着晚萧萧大步离开。
直到坐上车开上了公路,顾孟平还是一言不发。晚萧萧低垂着头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掰手指头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无比诡异,连十八都有些看不下去,偷偷在她脑子里嘀咕了几句。
&ldo;卫微是我表姑父的侄女。&rdo;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率先开口向她解释,&ldo;她比我小四岁,从小就喜欢跟在我和青青屁股后面玩。&rdo;
她低低地&ldo;嗯&rdo;了声,没有打断他的话。他继续说:&ldo;她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出了车祸双双身亡,表姑一家就收养了她。我们可怜她小小年纪就没了爸妈,总想着对她好一些,每回出去玩都把她捎上。&rdo;
晚萧萧拧了下眉,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顾孟平偏头望她眼,又说:&ldo;因为同情,我们平常便都尽可能地纵着她,要什么给什么。卫微本性不坏,小时候也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若不是跟着我们这群公子哥胡闹,她也不会变得这么骄纵不讲理。&rdo;
她闷闷地点头,一时也没几分心思去管什么情敌不情敌的了。她伸手覆在他手背上,安慰他:&ldo;不是你们的错。&rdo;
他微微颔首,隔了会突然说:&ldo;过两天我会让人把她送回美国去。&rdo;
这像是要给她一个交待似的,晚萧萧愣了下,摇头:&ldo;如果只是因为今天的事,你大可不必那么做。&rdo;纵然一开始对卫微有敌意,得知了那些事后,也就释怀了。
十来岁成了孤儿,虽说被叔叔一家收养,可到底是寄人篱下。卫微会变成如今这个偏执的性格,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而她虽然不喜欢卫微,却也没有在她那里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犯不着闹得井水不犯河水。
顾孟平的手很明显地僵了一下,晚萧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苦笑了声,像是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欲言又止很久之后,才说:&ldo;还有一件事,我不想让你从别人那里听说,所以必须自己告诉你。&rdo;
他的表情严肃又为难,她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生出许多不好的猜测。
&ldo;刚才冠宇说的那件事……&rdo;他说得很是艰难,&ldo;青青对卫微动过一次手。&rdo;
晚萧萧的眉心跳了跳,他忽然靠着路边停下了车,而后转过身看她,这才坦白:&ldo;卫微偷偷在我的水里下过药。&rdo;
她的脑袋里轰一声炸了,也不知道傻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ldo;所以你和她睡过了?&rdo;
&ldo;没有!&rdo;他忙否认,&ldo;她用多了药量,直接把我弄进了医院抢救。青青知道那件事后,差点没当着表姑和表姑父的面把她打死。隔天她就被送出了国,整整七年没有回来过了。&rdo;
晚萧萧提起来的心一点一点放回肚子里,却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说什么。
顾孟平紧紧攥着她的手,低声说:&ldo;七年前她还没成年,我一直当她是小孩子不懂事。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以为她应该长大了想通了,何况我身边已经有了你。如果知道她心里还是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我绝对不会允许她回国。&rdo;
她眨了眨眼,沉默不语。她一点也不奇怪卫微会喜欢上顾孟平,对一个无所依靠的小女孩来说,那时候的他就像生命里的一束光,很难做到不去追逐。
但了解归了解,这终究会成为她心里的一个疙瘩,让她每每见到卫微,都会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