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彿把车内的操作面板当成器官的代替品似的,比与子说著「心脏啊,」按下空调按钮,「肾脏之类的。」然后把调节温度的桿子移到右边。
「哦,是器官啊。」铃木佯装冷静。
「你知道日本有多少人在等待器官移植吗?多著呢。换句话说,这是笔好买卖,一本万利的生意。」
「或许是我见识浅薄,不过国内应该不允许擅自买卖器官吧?」
「我知道的也是这样。」
「不能开这种公司吧。」
「不会有问题的。」
「為什麼?」
比与子像在教导无知学生社会运作的方式,语调慎重起来,说:「比如说,以前不是有家银行倒闭了吗?」
「嗯。」
「结果政府投入了几兆圆税金,挽救银行。」
「所以呢?」铃木几乎弄不清楚现在的话题了。
「这个例子不好的话,喏,不是有雇用保险(註)吗?上班族都要缴的。你知道那些保险金裡,有好几百亿都花在盖一些无用的建筑物上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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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日本於一九七五年取代失业保险法施行的一种社会保险。内容主要有失业给付和教育训练给付等等。
「好像曾在电视新闻看过。」
「也就是花了数百亿,建设一些只能製造赤字的没用建筑物,狠奇怪吧?明明这样,却又嚷著什麼雇用保险财源不足,听了不觉得生气吗?」
「生气啊。」
「可是,这些浪费的傢伙却不会受到惩罚。就算被那些人浪费几百亿、几兆的税金,我们却不能生气,狠奇怪吧?你知道為什麼吗?」
「因為老百姓狠善良?」
「因為上头的大人物默许。」比与子竖起食指。「这个世界不是以善恶做标準的,订定规则的是上头的大人物,只要有大人物罩你,一切都没问题。寺原也一样,他和政客们唇齿相依、两人三脚,关係切也切不断。要是政客说『某个傢伙真碍眼』,寺原就帮他们实现愿望。政客则以不找寺原麻烦做為回报。」
「我从来没有见过社长。」
比与子调整后照镜的角度,摸著自己的睫毛,然后斜睨著铃木。「你要找的,是蠢儿子的寺原吧?」
铃木宛如被万箭穿心,震了一下,差点尖叫出声。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勉强压抑住那股激动,冷静地回答:「我,要找,寺原社长的儿子?」
「这就回到我一开始的问题。」比与子用手指绕著圈圈。「你被怀疑了。」
比与子的表情像在閒聊,指著铃木的左手说:「我一直忘了问你,你结婚了吗?」
狠明显地,她指的是铃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他回答。「现在没有。是以前的事了。」
「可是你却还带著戒指?」
铃木痛苦地扭曲了脸。「因為胖了,拔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