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去拜访不就好了?按下门铃,叮咚,开门见山地问:『是你推的吧?』直接看他的反应不就得了?」
囉哩八嗦说这麼多,那妳自己跟踪不就好了?「已经狠晚了,明天再说。而且,他好像有小孩。」说到这裡,铃木想起男人家的外观。阳台上的盆栽、儿童用的脚踏车、足球;一切都在说明那栋屋子裡住著一家人。
「你说什么?」
「妳觉得推手会给盆栽浇水,骑儿童用脚踏车,踢足球玩吗?」
「你在说什么?你说推手有小孩是什么意思?!」
现在,铃木就站在那栋屋子前。他躲在商务旅馆的事似乎没有曝光,目前没有被跟踪的跡象,铃木顺利回到了根户泽公园城。
这栋两层楼的透天厝,墙壁漆成淡褐色,屋顶像是放了块板子一般平坦,每一扇窗全拉上窗帘,无法窥见室内的情况。围绕著庭院的砖墙被雨水打溼,山毛櫸伸展到外头,门柱上缠绕著牵牛花的藤蔓。邮筒埋在门柱裡,表面因生銹和泥泞泛黑。雨水在屋顶反弹,沿著排水管落下,水滴声嘈杂作响。
门的对侧,小巧的庭园裡置有成排踏石,尽头处就是玄关。铃木撑雨伞细看,却不见门牌。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门柱上的门铃,伸出手,却按不下去。
仰头看向二楼,阳台上晾著小孩穿的运动衫。雨水不收进去没关係吗?铃木有点在意,又发现阳台的屋簷狠宽,衣服似乎不会淋溼。
这户人家有小孩。
这一点错不了。那个男人是推手,杀手有小孩,有家人。‐‐骗人的吧?
昨晚发生在藤泽金刚町路口的一幕在脑海中復甦,影像以缓慢的速度重新播放,他回想起男人穿过寺原长男背后的瘦长身影。
铃木注意到时,雨几乎已经停了,他把手掌伸出伞外,确定雨停了以后收起雨伞,再一次眺望整个屋子。
「有事吗?」
有人唐突地出声,吓得铃木几乎跳了起来。眼前站著一名少年。自己只顾著收伞,没听见脚步声。
拿著蓝伞的少年一头短髮,容貌让人联想到穿著水手服的私立小学生,翘起的鼻子狠讨人喜欢。「这裡是我家。」
「啊。」铃木慌了手脚。「这样啊。」
「我叫健太郎。」他自我介绍。
铃木仔细端详少年,年纪大概在小学中年级左右,长相虽然童稚,却给人聪明伶俐的印象。「你找我爸爸吗?」他说。
铃木因為动摇差点口吃,「是啊。你爸爸在吗?」他问道。他顿时觉悟,没时间畏畏缩缩了。妳说的没错,也只能做了呀。
「我爸说,听到别人的名字却不自报姓名的人,不可以信任。」
「对不起。我姓铃木。」
「谁帮你取的?」
「咦?」
「铃木这个名字是谁帮你取的?健太郎是我妈妈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