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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在这一刻桑荞忽然意识到，朱丽亚和爱丽丝，她们的身形竟然格外相似。而季晴川望着她在两人面前不断徘徊的眼神，侧耳低声说了句：&ldo;不奇怪，爱丽丝在没有成为朱丽亚的经纪人之前，原本就是她的专属替身。&rdo;

桑荞&ldo;哦&rdo;了一声，这种一眼就能被对方看穿的感觉实在很难说好，可季晴川就是这样强大的存在，几乎从来没有任何微小的事物能够逃脱他的眼睛。

爱丽丝强作镇定地立于一侧，秦枳则轻微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尸体旁的四个人，就这样在各怀心思的沉默中，等到了重案一组的出现。

※※※

警方第一时间封锁了整个会场，所有宾客接受搜身检查，桑荞和爱丽丝一起在女警的帮助下摘掉身上配饰，而爱丽丝在摸到耳朵的时候，神情忽然一滞，紧接着脸色异常苍白。

桑荞看在眼里，递上钻石耳钉，&ldo;你在找这个吗?&rdo;

爱丽丝回头，一脸戒备地开口：&ldo;你在哪里捡到的?&rdo;

&ldo;呵呵，&rdo;桑荞看着她，半晌才答，&ldo;……洗手间。&rdo;

爱丽丝满面狐疑，却终究没有再问什么。

警方最终在回廊尽头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凶器，那是一把打磨到无比锋利的修眉刀，经爱丽丝确认，那是属于朱丽亚本人的私有物品。除此之外，没有在任何其他物品或是什么人的皮肤上检测出血液反应。桑荞非常清楚，这种简单直接的杀人手法，想要不在行凶者的手上留下任何血迹，需要极其精准的角度和极其迅猛的速度，除了职业杀手之外，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够做到。

&ldo;与酒会有关的所有宾客和工作人员都在场吗?&rdo;警方的负责人向下属询问。

&ldo;据会场的警卫说，十五分钟之前有两个男人开着同一辆车离开了。&rdo;下属则非常利落地汇报着，&ldo;我们调了监控摄像来看，发现两个都是后厨的人，一个是负责冷盘的提姆&iddot;罗宾，另一个是负责甜点的安迪&iddot;罗兰。&rdo;

安迪?桑荞又是一惊，出现在酒窖的那个带着杏仁味的男人，竟然是他?

&ldo;罗兰?&rdo;果然，季晴川抬头，盯住了爱丽丝，&ldo;埃里克的弟弟怎么会在这里?&rdo;

&ldo;朱丽亚，&rdo;爱丽丝无奈地摇摇头，&ldo;她坚持今晚要吃到巴黎老店拉肚热的马卡龙，时间这么紧凑不可能办到的，做埃里克的案子时我们不是调查过安迪么?他曾是那家店的首席学徒，你知道朱丽亚的脾气，她要求的事情如果办不到……&rdo;

季晴川忽然轻蔑地笑了起来，像是在嘲笑一个三岁孩子所做出的蠢事，而爱丽丝脸色铁青，却因为自知理亏而没有再说下去。警官了解大致的情况之后，下令全城搜捕第一嫌疑人安迪&iddot;罗兰，以及很有可能知道他下落的提姆&iddot;罗宾。

是的，如果他不是凶手，没有道理身为甜点师却在酒会还没结束就匆匆离场，可是如果没有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他又如何能够避开警方的全面搜索安全离开纽约?至于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甚至都没有露过面的提姆?罗宾，又在这起案件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对于这些显而易见的疑点，季晴川自始至终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桑荞忍不住想要说话，却被秦枳一下子捞到了怀里，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畔叮嘱道：&ldo;不要节外生枝，我们没有说明真相的义务。&rdo;

桑荞听他这么说，眼神渐渐黯淡下去，良久，点了点头。

※※※

回到会场的时候，宾客已全部散去，前一秒钟还歌舞升平的大厅，此刻空无一人。桑荞望着眼前只剩残羹冷炙的餐台，忽然注意到那些五颜六色呈金字塔状排列的马卡龙，它们是安迪今晚的杰作，却几乎无人问津。这也难怪，马卡龙的口感本就极度甜腻，通常需要配着黑咖啡或是意大利式浓咖啡才能够人口，全世界最负盛名的拉肚热做出的马卡龙，表皮脆脆的，放到嘴里却软软的，吃起来完全没有入口感，只有酱料绵滑，回味悠长。桑荞在金字塔的顶端拿起一个塞进嘴里，立刻就皱起了眉，虽然样子看上去没什么差别，味道却是完全的失败品啊，为什么会这样?是水准所限，还是刻意如此?

安迪，你在想什么，你又做了什么?你要把什么东西，交给谁?

【替代品】

&ldo;你有没有觉得到日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全部是个局?&rdo;桑荞手握方向盘，正驶在回家的路上，路已过半，她才打破长时间的沉默，这样问道。

&ldo;嗯，&rdo;秦枳坐在后座抱臂沉思，只轻轻应了一声，&ldo;朱丽亚是被她所熟悉的人杀死的。&rdo;

&ldo;没错，她死的时候，面对着镜子，就算看不到来人手中的刀，却不可能看不到对方的脸，&rdo;桑荞望着后视镜里一直不远不近跟随的车子，却保持着非常稳定的速度，&ldo;况且，只卸了一半的妆，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她不可能会让对方进门。&rdo;

&ldo;为什么要在酒会的中途突然卸妆呢?&rdo;秦枳抬起头来，略微活动了一下肩膀，&ldo;和安迪在酒窖私会的人，你猜是朱丽亚，还是爱丽丝?&rdo;

&ldo;很像是朱丽亚，却未必不是爱丽丝，因为那时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听上去确实很像一个女明星才会有的抱怨，可如果两个人都是普通人，又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同时出现在公众场合却会被路人指点议论的，会不会是姐弟恋呢?今年37岁的爱丽丝，与24岁的安迪，就算保养再好的女人，也还是会不经意就暴露了年龄。同样，可以决定今晚安迪是否到场的人，不一定真的就是朱丽亚，指定甜点师这种事情并不需要身为大明星的她亲力亲为，只要通过经纪人交待下去就好，那么，如果爱丽丝一口咬定这是朱丽亚本人的要求，没有人会多此一举地再次向朱丽亚确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