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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ldo;但我偏偏忽略了一种可能，就是詹姆斯自己选择把那瓶酒保留到了17号。原因就是，那是一瓶1825年的年份香槟，需要十分特殊的加工之后才会恢复至最佳状态，就是醒酒。

&ldo;将葡萄酒叫醒、恢复它的酒香这一过程被称为醒酒。即在红酒饮用前，将其从狭窄的瓶中释放出来，倒入醒酒器中接触大量的新鲜空气，以帮助酒体氧化，说得更通俗一点，就是让红酒从沉睡中渐渐苏醒，以恢复到原来应有的风味。但是给香槟醒酒却似乎非常罕见，即使在最顶级的餐馆也很少出现香槟醒酒器。

&ldo;那是因为在大众的观念中，醒酒就意味着会失去香槟起泡这一过程。也正因为这样，香槟醒酒才需要更多的条件限制：第一，只对那些浓郁的，能够有东西释放的香槟醒酒;第二，醒酒的时间较短，最多不超过15分钟;第三，需要专业的醒酒器，特点是要窄而不是大;第四，醒酒之前把空醒酒器放在冰箱里，醒酒时缓慢沿着内壁倾倒。

&ldo;作为一支沉睡数百年的香槟，只有在这样操作之后，陈年的异味才会全部消除，水果的风味会变得更浓，口感更加圆润，同时降低高酸的刺激感。

&ldo;我想，詹姆斯一定是在得到这支酒的同时，被身为原本持有者的凶手劝说，决定多等一天，到对方带来这种家里不可能常备又很难买到的香槟专用醒酒器，再充分享受这瓶全球独一无二的巴黎之花。所以，凶手正是在詹姆斯跃跃欲试的等待中第二次进入别墅，才下手杀掉他的，所以，詹姆斯的死亡时间，就是17号。

&ldo;也就是说，凶手从巴黎取道东京，再返回纽约。

&ldo;是的，秦枳，他就在纽约。&rdo;

【重逢】

桑荷的眼珠又骨碌转了转，偏过头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ldo;你知道，他在哪儿?&rdo;

&ldo;我知道。&rdo;季晴川微笑着，向着椅背靠过去，十指交缠搭在膝上，&ldo;昨天我来的时候，房间里的花全都换成了百合，我记得你最讨厌百合，所以一直以来用的都是绣球。我从庭院走进房间，一路上都没听见莉莉的哭声，她和护士都不在，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她们不可能不在。至于我用手捂住你的嘴的时候，你完全没有反抗，那是因为你知道这样做的人不会对你不利，因此并不害怕。我想，恐怕他刚刚来到这里时，也对你做了完全相同的事，对不对?&rdo;

说完这句话，屋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肃杀。等待两人的依旧是漫长的沉默，桑荷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忽然，她深呼吸，然后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季晴川，这个她曾经拼尽全力想要拥有的男人。&ldo;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你要我给史蒂文吃的，到底是什么?&rdo;

&ldo;维他命。&rdo;他回答得毫不迟疑，像是早就知道她一定会问。

&ldo;你骗我!&rdo;果然，听到这个答案，她立刻暴躁起来，嗓音瞬间又变成那种诡异的尖锐，&ldo;他烧到了41度，马上就要死了，是你给了我药，你要我杀他，所以我才会开车出去，我怕他会死……&rdo;

桑荷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掩住那道难看的伤疤，呜咽起来：&ldo;你骗我……&rdo;

&ldo;我没骗你，&rdo;男人却依旧无动于衷，&ldo;因为你不够爱我，你不相信我，所以你才怀疑。我不会借你的手给他毒药，我希望你完全凭借内心的阴暗面亲手杀他，真可惜，你不敢，我只好让弗兰西斯送你们一程。&rdo;

话音未落，他忽然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几乎是瞬间的发生，冰凉的枪杆已经抵在他的脑后，继而一个冰冷到毫无温度的声音幽幽响起：&ldo;果然是你。&rdo;

然而，季晴川却好似很遗憾一般笑了：&ldo;史蒂文，你的下半生一定会反复懊恼刚才没有扣下扳机，因为你已经失去了一生之中唯一的机会。&rdo;

&ldo;我什么时候选择开枪，不需要你来定夺。&rdo;身后的男人忽然轻蔑地笑了，他绕到季晴川的身前，退后三步，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一枪射出，一声闷响过后，季晴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后，鲜血沿着他的左肩缓慢地溢出，直至指尖，滴在地板。

秦枳扬起嘴角，偏了偏头：&ldo;子弹穿过皮肤在体内爆炸的感觉，还不错吧?&rdo;

季晴川的整个左臂在剧痛之中渐渐麻木，他调整呼吸，竭力站起身，冷笑起来：&ldo;你大概也就只有这点勇气。&rdo;

两人四目相对，季晴川仔细看清眼前这个已经成年的男子，黑色帽衫，脸色苍白。明明还很年轻，却偏偏有双历尽沧桑般的绿色眼睛，仿佛看透一切，又似乎异常坚决。

&ldo;那三个人是我给你的一个见面礼，我对你很有信心。&rdo;

&ldo;你怕我不来?&rdo;

&ldo;是你怕我不来。&rdo;秦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ldo;我不来，你就永远睡不安稳。&rdo;

季晴川却是仍旧微笑着：&ldo;你来的时候看到莉莉了吗?她的中文名叫泠泠，你应该看看那孩子，她很像夏琳。&rdo;

&ldo;我是该恭喜你们吗?&rdo;秦枳的眼神瞥过一言不发的桑荷，她像是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此刻她的眼中就像没有那两个人一样，回过头去面对窗台，重又开始一片一片地扯起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