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负责人走后,老丁亲切的与我们挨个握手,说我屈长几岁,你们就喊我老丁就行了,大家伙都是这么称呼我。
说完这话又说什么我最佩服你们这些读书的了,为了文化永久传,这都冒着生命危险去海洋溜达,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他的一番话说的我们极度汗颜,跟实干学者比起来,我们的私心路人皆知,我们还能说什么,只能嗯、啊的作答。
老丁其实不老,也就四十来岁,或许是常年在海上捕捞风吹日晒的缘故,显得苍老无比,看起来跟接近六十岁的人似的。
他的一双手很有力量,但是很粗糙,一把握上去跟握了一把老树皮似的。
我握着他的手,似乎就看到了他甩动着渔网撒向大海日夜操劳的景象,又加上他朴实而热情的风格,让我一下子就对这人亲近起来。
这个时候正好是下午五点,他看时候不早了,就让他老婆为我们准备晚饭。
庄羽和柳若风两人听了这话,自告奋勇去帮忙,老丁嫂连连拒绝,说什么远来是客,怎么能让客人下厨?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我们不懂待客之道?
她说归说,但她抗不住庄羽和柳若风的连拉带架,只好顺从。
老丁头看着三人进入厨房,眼睛有点湿润,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他见我好奇的盯着他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呵呵笑道,吃完饭今天就住我家,明早一早就出发。
他家倒是很大,空房子也不少,而且就他老两口居住,住我们这些人一点问题也没有,又加上我们想和他聊聊关于我们那个航行路线的问题,所以就没推辞,直接答应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死亡航线(1)
里面除了有老丁嫂做的最拿手的鱼头豆腐汤、番茄鱼、炸带鱼,还有庄羽做的剁椒鱼头,不仅如此还有柳若风用贝肉冒充鱼肉做的一个什么生鱼片。
这些白花花的鱼肉加上各类调料、蔬菜搭配在一起,红的番茄绿的香菜、搭配不仅好看,而且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老丁笑道,家里别的不多,就鱼多,一般来人都是全鱼宴招待,这也是我们家最高的接待规格。
他边说边招呼我们坐下,并顺手开了几瓶二锅头,要为我们斟酒,被曹有为抢了过去,然后说,别这么客气,到你这里还不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咱们不玩那套你敬我我敬你的,随便吃随便喝随便聊。
老丁愣了一下大笑道,这小胖哥竟然将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知己啊知己。
我呵呵笑道,老丁您别介意,我这位兄弟别的不行,自来熟这一套玩的倒是很溜,见谁都觉得是上辈子推杯换盏的老朋友。
我们哈哈大笑一番,就推杯换盏起来。
我们边喝边聊,酒至半酣,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对老丁道,老丁啊,这次我们准备去的是一个荒岛,可不近乎子,可得花费您一段时间了,您千万别跟我们客气,该收多少钱收多少钱。
老丁放下酒杯疑惑道,收什么钱?
我说,我们坐你的船,自然要支付费用啊!
他喝了一口酒,摆摆手道,不要钱。
我说,船一动就费钱,不要钱怎么行?
他说,6-9月份是渤黄海休渔期,我闲着也闲着,跟你们去小岛考察,能涨见识,你们不收我学费我就高兴的不得了呢!
我说,您看您说的,不收钱怎么能行呢?这大老远又是费油又是搭上功夫的!
无论我怎么说,老丁就是不提收钱的事,我们也只好作罢,但却暗暗打定主意,不会让他白忙活。
老丁干了一杯酒,笑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不然我就不会继承祖业干什么捕鱼,可能会跟你们似的坐办公室,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的两个儿子也不会跟着我下海捞鱼,也不会……
他说到这里,没说下去,又滋溜闷了曹有为刚给他倒上的一杯酒,随后叹了口气。
我听了他的话,似乎有着难言之隐,看他眼神透露出来的伤心之情,估计是两个儿子遇到的了危险。又加上家里只有老丁和老丁嫂两人,什么危险就不言而喻了。
我心道,难怪刚才老丁头看到庄羽和柳若风推着老丁嫂去厨房的背影时,眼里泛起了泪光,如果他两个儿子还活着的话,想必也有了两个儿媳妇了吧!
曹有为历来是不带大脑出门的,见老丁头说话说了半截子,张口就要询问,我打算用眼神制止也晚了,直接弄了快鱼肉塞进他嘴巴里去了,他立马就转了风向,对我说,来宝哥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我嘿嘿一笑没说话。
既然老丁打住了话头,不愿意提及这伤心的往事,我们又怎么能让人家揭开自己的伤疤?
在这个世界上,别人的痛苦只会让无关紧要的人唏嘘一番,而不是会有什么实质的用处。
痛苦还是自我消化的好,别人替代不了你。
自我消化了痛苦,结成坚硬的伤疤,我们才能变得越来越坚强,就如同河蚌在进食的时候不小心吃掉了不利于消化的沙子,从而分泌出&ldo;眼泪&rdo;将之包裹,最终形成璀璨的明珠是一个样子的。
往事,有时候带着血泪,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所以我一见曹有为要询问,就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