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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沿着旋梯爬了240级，才到达塔顶的平台。我站在栏杆边，举目远眺，可以看见30公里开外的多瑙河河道，河水向着纳扎茨滚滚东流。其视野比从罗特利契家的圆塔上还广阔。

&ldo;亲爱的维达尔，&rdo;哈拉朗上尉对我说，&ldo;您对拉兹城已有了初步印象。现在，它就展现在我们脚下……&rdo;

&ldo;虽然我已游览了布达佩斯、普雷斯堡，但你们的城市仍令我十分着迷。&rdo;我回答道。

&ldo;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等总参观完整个拉兹城，完全了解了它的风土人情，奇闻异事，我毫不怀疑，它定能给您留下愉快的回忆。我们马扎尔人热爱自己的城市，这是一种作儿女的对母亲无比依恋的柔情！在这里，各阶层的人都相处融洽。民众有高度的觉悟，怀有天生的爱国主义热忱，热爱自由和独立。富人们乐善好施，由于慈善机构的捐助，穷人的数量逐年减少。说实话，您在此遇到的穷人不多。总之，只要发现贫困，就能马上救济。&rdo;

&ldo;我知道，亲爱的上尉。我了解罗特利契医生一向为穷人免费医治，罗特利契夫人和小姐都热心公益事业。&rdo;

&ldo;家母和妹妹只是做了她们的地位与环境要求她们做的。我觉得，乐善好施是最神圣的义务！&rdo;

&ldo;不错，&rdo;我接口道，&ldo;但履行其方式却千变万化。&rdo;

&ldo;这是女人们的秘密，亲爱的维达尔、也是她们的职责。&rdo;

&ldo;对……而且是最崇高的职责。&rdo;

&ldo;我们生活在一个平静安宁的城市，政治狂热已经不能，或者说不太可能扰乱它了。它坚决维护自由权与优先权，决不容许中央政权的干涉、侵犯。在我的同胞身上，我只看到一个缺点。&rdo;

&ldo;什么缺点？&rdo;

&ldo;他们很迷信，特别轻信一些超自然现象！他们对那些神奇荒诞的鬼怪故事总是津津乐道！拉兹人很信奉天主教，这也助长了这种倾向。&rdo;

&ldo;但是，&rdo;我说道，&ldo;罗特利契医生总不至于这样吧‐‐医生对鬼神之说往往嗤之一鼻，您母亲，妹妹怎样？&rdo;

&ldo;她们那圈内的人都一样，这可是个致命的弱点。我却对此无可奈何！……或许玛克可助我一臂之力。&rdo;

&ldo;米拉小姐不把他同化掉就算好了！&rdo;我说道。

&ldo;亲爱的维达尔，现在请您凭栏看东北方……那边……城边上……您看见亭台了吗？&rdo;

&ldo;看见了，&rdo;我回答道，&ldo;好像是罗特利契住宅的塔……&rdo;

&ldo;没错，在那幢房屋的餐厅里，再过一小时就开饭了，既然您是我们的贵宾……&rdo;

&ldo;听您的安排，亲爱的上尉。&rdo;

&ldo;那好，我们下楼吧，我们干扰了瓦尔的宁静，让它回到无言的过去！沿城北的大街回家去。&rdo;

几分钟后，我们走出了暗门。

走过那片延伸到拉兹城边的漂亮的居民区，是条林荫大道，它每与一条大马路相交，便更换一个街名。林荫道与多瑙河合拢成一圆环，它长约5公里，占这一圆环的四分之三。林荫道旁排列着四行树木，有山毛榉、栗树、椴树，长得郁郁葱葱。一旁是延伸而来的古代的城墙，望过去，只见一片原野。另一旁，豪宅鳞立栉比，大部分住宅前都有庭院，花坛上鲜花争奇斗艳，屋后花园里绿树掩映，流水淙淙。

这时，几辆套着高头大马的马车驶过，旁边侧道。几名身着优雅服饰的男女骑手飞驰而过。

在最后一个拐角，我们向左拐去，以便朝着巴蒂亚尼堤岸方向走到戴凯里大街上。

从这个位置上，我看见一座房子孤零零地立在花园正中。百叶窗紧闭，看上去从来就没人打开过，墙基荆棘丛生，青苔斑斑驳驳，与林荫道上其他房屋形成鲜明的对比。整幢房子显得阴森、凄凉，似乎已被遗弃多时。

栅栏下长满菌科植物，从栅栏门进去，是个小院子，里面长着两株老榆树，树干弯曲，从上面的一道长长裂口里可以看见里面早已腐烂了。

由于风吹日晒，正门上油漆剥落。一道破破烂烂的三级台阶直通向门边。

房屋共有两层，屋顶内粗大的檩条支撑着，屋顶是一个四方平台，几房狭窄的窗户被厚实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

即使这座房子可以住人，但目前看来，里面肯定没人。

&ldo;这是谁家的房子？&rdo;我问。

&ldo;一个怪人的。&rdo;哈拉朗上尉回答道。

&ldo;这房子实在有损市容，市政府应该买过来，拆掉……&rdo;我说道。

&ldo;房子一拆，亲爱的维达尔，它的主人就得离开我们的城市，就像拉兹城的长舌妇说的，滚回他的魔鬼老子身边去。&rdo;

&ldo;房主是外国人？&rdo;

&ldo;德国人。&rdo;

&ldo;德国人？&rdo;我不禁吃一惊。

&ldo;是的，还是普鲁士人。&rdo;

&ldo;他叫什么？&rdo;

哈拉朗上尉正要回答，这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两个男人走了出来。年纪大的那位约莫六十，站在台阶上，另一人穿过庭院，从栅栏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