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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柳攀安向楚瀚的脸庞凝望一阵，心中暗暗咒骂：&ldo;这小子倒把&lso;迅鼠&rso;的假面具全学了去!&rdo;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暂时放弃，脸上恢复微笑，说道：&ldo;楚小兄弟，今日跟你一场谈话，十分愉快。你舅舅当年收养你，想必有其深意，我想他绝对没有看错了人。你早些去休息吧。&rdo;楚瀚应诺，站起身告退出去。

他回到自己房中，回想与柳攀安的对话，知道柳攀安虽未能从自己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讯息，自己却仍太稚嫩，敌不过柳老狐狸的老奸巨滑，多少露出了一些破绽。柳攀安将会如何利用自己的破绽?他整日筹思盘算，也不得要领。他知道自己处境危险，除了小心谨慎，尽量安稳地混过这一年的时光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可做。

又过了几日，柳子俊再次来请楚瀚去见他父亲。这回又来到柳攀安的书房，柳攀安命儿子关严门户，让楚瀚在椅上坐下，神情凝重，说道：&ldo;楚小兄弟，你舅舅去世之前去了何处，我已经查到了。&rdo;

楚瀚心想：&ldo;舅舅去了京城，这并不难查到。&rdo;当下只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柳攀安凝望着他，又道：&ldo;你舅舅离开三家村后，便去了京城。我也查到了跟你舅舅身亡有关的消息。他临走前，可跟你说过些什么?&rdo;

楚瀚听说他有关于害死舅舅凶手的消息，心想自己若继续装傻，柳攀安或许便不会说出他查到的讯息，但若柳攀安只是信口胡说呢?他想了想，便说道：&ldo;舅舅走前，并未跟我说他要去何处。但他走前确实显得有些不安，颇有点交代后事的味道。他大约已知道此行凶险，有可能无法回来。&rdo;

柳攀安点点头，说道：&ldo;雇人将他的遗体送回的，乃是东厂的锦衣卫。&rdo;楚瀚听了，不由得一惊，脱口道：&ldo;锦衣卫?&rdo;

柳攀安道：&ldo;正是。我担心事情还没完。他们故意将遗体送回，意思自是警告我们三家村，让我们知道对头的厉害。甚至想告诉我们，大祸就快临头了，大家赶紧准备后事吧!&rdo;

楚瀚感到背脊一凉，如果情况当真如此严重，舅舅怎的未曾更严厉地警告他，并告诉他该怎么做?显然舅舅并不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因此并未为身后事做好充足准备。如今他自己又能做什么?他的膝盖未愈，五年时间未到，楔子未能取出，他要练胡家独门飞技还是远在天边的事。如果危难真的临头了，他又怎么能遵照舅舅的托付，保护胡家，保护三家村?

正思索间，柳攀安身子前倾，凝望着他，口气严肃，说道：&ldo;我相信他们的目标，一定是紫霞龙目水晶。孩子，告诉我，那事物现在何处?&rdo;

楚瀚没有回答。

柳攀安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神态紧迫，沉声道：&ldo;孩子，你舅舅已为此丧命，胡家转眼大难临头，柳家和上官家唇亡齿寒，岂能坐视?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告诉我!&rdo;

楚瀚凝思一阵，才道：&ldo;那事物，舅舅出门时带走了。&rdo;

柳攀安脸色一变，喝道：&ldo;你说谎!&rdo;楚瀚摇头道：&ldo;是真的。&rdo;

柳攀安负手在内厅中踱了一圈，接着又踱了一圈，神态惶惶，最后终于停下脚步，问道：&ldo;那事物，究竟从何而来?&rdo;楚瀚道：&ldo;是舅舅命我去取的。&rdo;

柳攀安追问道：&ldo;是你单独去取的?从何处，由谁手中取得?&rdo;楚瀚早已想好对答，缓缓说道：&ldo;我以取紫霞龙目水晶参加&lso;飞戎之赛&rso;，自然是我单独去取的。这件宝物，是从仝寅老先生处取得。&rdo;

柳攀安呼吸急促，双眼直望着他，说道：&ldo;你一个跛腿孩童，如何能从当世大卜手中取得这水晶?&rdo;

楚瀚平静地答道：&ldo;因为我跟仝老先生说，这水晶是要交给皇帝的。&rdo;

柳攀安听到这两句话，一张俊脸立时转为雪白。他快步走回书桌后，重重坐下，似乎不快点坐下便会当场昏晕过去。他喘了几口气，喝了口儿子端上来的茶，良久才镇定下来，虚弱地问道：&ldo;是谁教你这么说的?&rdo;

楚瀚道：&ldo;是我自己想到的。&rdo;柳攀安不断摇头，说道：&ldo;仝老先生又怎会听信你的话?&rdo;楚瀚道：&ldo;仝老先生是盲人。&rdo;

柳攀安忍不住提高声音，说道：&ldo;仝老先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就算目盲，又怎会受你愚弄?&rdo;楚瀚不慌不忙地道：&ldo;或许这已在他的卜算当中。&rdo;

柳攀安一呆，问道：&ldo;这话怎说?&rdo;楚瀚道：&ldo;这不是很清楚吗?他是故意上当的。&rdo;柳攀安问道：&ldo;却是为何?&rdo;楚瀚道：&ldo;因为他料准了这事物最终确实会送到皇帝手中。&rdo;

柳攀安的脸色由白转灰，呆了良久，才微微点头，说道：&ldo;是了，是了!我早该想到。胡星夜便是因此去京城的，是吗?他是去将龙目水晶呈给皇上?&rdo;楚瀚摇头道：&ldo;我不知道。舅舅没跟我提起过他要去京城，更没说他要去见皇帝。&rdo;

柳攀安沉默了，眼睛望向窗外。过了良久，他才吁出一口气，说道：&ldo;楚小兄弟，我们一村都处于险境，你对我却仍多所隐瞒，一切重要的事情都不肯跟我明说，等到大难临头时，可就来不及了!&rdo;

楚瀚静默良久，才道：&ldo;我舅舅未曾跟我说的话，我自然没法告诉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