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瀚一呆,问道:&ldo;什么叫有份参与?&rdo;大祭师道:&ldo;就是这女子娶来后,需得一夜跟蛇王睡,一夜跟大祭师睡。那么生出来的孩子,谁也说不清是蛇王还是大祭师的种。&rdo;
楚瀚大觉新奇,暗想这办法倒也不坏,不但可以让大祭师的优良血统传入蛇王,更可以保证大祭师对蛇王之子百般拥戴保护,避免大祭师和蛇王间的冲突。但这办法也实在匪夷所思,说道:&ldo;但是也得蛇王愿意分享自己的妻子才行。&rdo;
大祭师道:&ldo;我们蛇族传统便是如此,历代蛇王从来也不曾有过异议。而且族中大小事情一向由大祭师定夺,蛇王除了睡女人、生孩子和主持各种仪式之外,也没太多别的事干,再说他的女人多得很,每天换也得轮几个月,又怎会在乎跟人分享?&rdo;
楚瀚点了点头,心想:&ldo;大明皇帝若也这么大方,宫中就不必宦官充斥了。&rdo;忽然想起一事,说道:&ldo;如此说来,被苗女捉去的蛇王之子,很可能是你的儿子?&rdo;
大祭师脸色哀伤,缓缓点了点头,说道:&ldo;一般孩子只要看看长相,便知道是蛇王还是大祭师的种。但我和蛇王本是兄弟,面貌一般的英俊秀美,这孩子生得眉清目秀,又在我二人之上,因此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的种。&rdo;
楚瀚听他自称&ldo;英俊秀美&rdo;,实在忍俊不住,勉强咳嗽了两声,遮掩过去,又道:&ldo;因此你一定得将他救回来。&rdo;大祭师道:&ldo;不错。就算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也得替蛇族找回蛇王的继承人啊。&rdo;
楚瀚又想起一事,问道:&ldo;慢着。蛇王之子,也可能是你大祭师的儿子,不论是谁的儿子,不就是巫王的侄儿?&rdo;
大祭师似乎从未听过&ldo;侄儿&rdo;这个字眼,问道:&ldo;什么是侄儿?&rdo;楚瀚道:&ldo;就是兄弟的儿子。&rdo;大祭师扳指计算,想了半天,才道:&ldo;你说得没错,蛇王之子,就是巫王的侄儿。&rdo;楚瀚问道:&ldo;她怎能让自己的侄儿入赘?&rdo;
大祭师瞪眼道:&ldo;为什么不能?她身为巫王,爱让谁入赘,爱有多少男宠,又有谁管得了她?&rdo;楚瀚嗯了一声,心想:&ldo;那也说得是。&rdo;
大祭师叹了口气,又道:&ldo;说到最后,牺牲蛇王的儿子,事情不大,蛇王还有另外两个儿子可以继承蛇王之位。但巫王若真要恼了,对蛇族放蛊,那可是毁宗灭族的事儿。我深知苗蛊的恐怖,才率领蛇族手下追赶你这小子,一心想尽快夺回那木盒,好让巫王息怒。&rdo;
楚瀚听到这里,才恍然明白,忍不住摇头道:&ldo;我全然不知……不知你们不是要杀我报仇,而是要夺回我手中的木盒。我当时要是知道,老早便将木盒还了给你们,也不必穿越靛海,老远逃到大越国去了。&rdo;
大祭师瞪着他道:&ldo;是啊,你现在可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吧!不但浪费了自己的时光,更浪费了我们这许多人的精神气力!真是蠢蛋一个,无可救药!&rdo;
他喃喃骂了一阵,脸色又转为好奇,问道:&ldo;小子,你倒说说,怎地你怀藏这盒子这么久,都未曾打开?&rdo;
楚瀚回想起来,他当时取得木盒之后,转眼便中了蛇族毒箭,神智昏沉,或许因此未曾受到木盒的诱惑;之后他在瑶族洞屋中养伤时,虽曾一度想打开木盒,但靠着血翠杉散发出的香味,令他保持清醒,才压抑住了打开木盒的冲动。之后他将木盒藏在洞屋深处,大约距离较远,木盒对他便不再产生诱惑,他也完全忘了这回事。他道:&ldo;我也不知道。可能这蛊对蠢蛋不生效用吧。&rdo;大祭师哈哈大笑,说道:&ldo;这也大有可能。&rdo;
楚瀚心中确实认为自己十分愚蠢;谁料得到这小小木盒中竟藏了如此恐怖的蛊毒,自己惯于取物,随手取走,竟引起了苗族的愤怒,造成了蛇族的恐慌,更让自己和百里缎在丛林中窜逃数月,出生入死,几乎丧命。他满心恼悔,但也于事无补,只能说道:&ldo;大祭师,这都是我的错。我定会尽力替你找回那木盒,还给蛇族。&rdo;
大祭师点点头,说道:&ldo;这原也由不得你选择。你找不到,便是死路一条。&rdo;忽然脸色一沉,说道:&ldo;我们蛇族命悬一线,早已没了退路。你若胆敢逃走,那我便率领族人和这几万条毒蛇杀进你瑶族村落去,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全数杀光。你听清楚了吗?&rdo;
楚瀚背脊一凉,知道他说到做到,自己是瑶族人这回事,他们想必已然知道,此时用全村村民的性命威胁自己,他自不敢轻易逃脱。
第四十三章不翼而飞
却说大祭师押着楚瀚,率领众蛇族族人上路。楚瀚见蛇族追出来的有三十多人,其中十多名都头戴青冠,楚瀚看出他们都是经验老道的祭师,专事驱赶蛇群。众人都面黄饥瘦,神色疲惫,面露病容,想来从广西一路追来大越,都吃了不少苦头。楚瀚心中不禁对这些人感到有些歉疚,自己始终将他们当成恐怖的敌人,从没想过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
大祭师命人解了楚瀚双腿的绑缚,但仍将他的双手牢牢绑在身前,绳的另一头便系在大祭师的腰间。楚瀚跟在大祭师的身后行走,但见大祭师饲养的两条青菱花毒蛇不时攀上主人的肩头,沿着麻绳爬到自己手前,想要爬上他的手臂,却似乎有些犹疑,不敢太接近他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