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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1页）

汪直淡淡地道：&ldo;你不用担心，咱家已经解决了。&rdo;楚瀚瞪着他，追问道：&ldo;什么叫解决了?&rdo;

汪直抬起下巴，手指轻轻敲击茶杯边缘，说道：&ldo;告诉你也不妨。那个叫百里缎的锦衣卫，一回京便将韦来虎捉起，向他逼问关于你的事情。我早他一步，预先割了韦来虎的舌头，让那混账逼问不出东西来。之后我看韦来虎撑不了多久，便派人去将他做了。&rdo;

楚瀚听他语气轻松平常，割舌杀人对他显然都是小事一桩，不禁背脊发凉，知道眼前这人是个不择手段的冷血刽子手，和百里缎的残忍狠毒大约不相上下。他吸了一口气，说道：&ldo;你仍旧没回答我，你我素不相识，当初为何要送我去扬大夫处，又从韦来虎手下救了我?&rdo;

汪直饶有兴味地望着他，说道：&ldo;怎么，救你就一定得有理由?你见到人家命在旦夕，或是见到小男孩儿要净身入宫，难道不会想救他一把?&rdo;

楚瀚道：&ldo;那你为何独独救我，不救他人?&rdo;

汪直哈哈一笑，说道：&ldo;咱家自有道理。说穿了，原因也简单得很，因为你对咱家来说最有用。&rdo;

楚瀚听他语气轻蔑冷酷，忍不住打从心底对这人生起强烈的憎恶。即使他一生最重恩情，却知道自己绝不会因为这人曾施恩相救，而心甘情愿替他办事。

汪直好像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脸上的笑容愈发充满了鄙夷，说道：&ldo;咱家当然知道，当年虽救过你，但你不见得会为咱家所用。咱家还有别的手段，能让你死心蹋地替咱家卖命。不如现在便直说了吧，咱家知道怀恩将纪女官的那小崽子藏在何处!这母子二人的性命，都操在咱家的手掌之中。你若不想见他们被打入厂狱，受尽酷刑折磨而死，便得乖乖听话。&rdo;

楚瀚忍着怒气，说道：&ldo;我又怎知你所说为真?&rdo;

汪直眯起眼睛，眼中寒光闪烁，语音冰冷，慢慢地道：&ldo;咱家也不必如何，只要去跟万贵妃报个信，或是向她手下那叫百里缎的锦衣卫通报一声那小崽子的藏身处，那女人和小崽子立即就会没命。你以为怀恩保得住他们?我告诉你吧，咱家的地位此刻虽然比不上怀恩那老头子，可是总有一日会跟他平起平坐，不分轩轾。咱家和你以前的主子梁芳交好，二人联手，随时可以扳倒怀恩。怀恩一倒，你那忠贞善良、悲情苦命的纪娘娘，转眼就要打入厂狱，饱尝炮烙之刑。小崽子今年才五岁吧?五岁的小娃儿下了厂狱，要活过一两日，只怕也不容易。&rdo;

楚瀚怒喝道：&ldo;不要再说了!&rdo;

汪直脸上笑容不减，凝望着他，满面揶揄之色，说道：&ldo;当年你在三家村，柳家的少爷曾仔细观察过你，早将你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都报告给咱家知道了。啧啧，果然不错，你就是这副德性，要将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一点儿也不难!&rdo;

楚瀚陡然欺上前去，展开虎侠传授的点穴功夫，右手扣上了汪直咽喉要穴。他身法奇快，汪直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他制住，楚瀚手上只要一发劲，汪直便会当场毙命。汪直脸上却毫无惧色，甚至毫不惊讶，神色自若地笑道：&ldo;怎么，你要破你三家村的杀戒，杀死曾救过你两次性命的恩人?&rdo;

楚瀚心中愤怒已极，真想就此杀死了他。但听他提起三家村杀戒和自己欠他的恩情，就在这一犹豫间，汪直左手陡出，点上了他胁下穴道，接着一拳打上楚瀚的脸颊。汪直出手飞快，招数诡异莫测，显然精擅擒拿短打功夫。楚瀚武功原本有限，应变不及，穴道被点后，顿时半身酸麻，被汪直一拳打得往后跌出，摔倒在地。

汪直站起身，走上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铁青着脸，厉声喝道：&ldo;不知好歹的小子!是什么斤两的玩意儿，竟敢对咱家动手!我要叫你知道厉害!&rdo;说着又是一脚踢上他的小腹，这回踢得更重，楚瀚抱着肚腹，忍不住呻吟出声。

汪直冷冷地道：&ldo;你听好了。汪直是什么人，岂会跟你这小毛贼虚耗时光?我说到做到。你不听我的任何一道命令，我立即便让那小杂种死得惨不堪言，让那姓纪的贱人在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饱受折磨而死!你信不信?&rdo;

楚瀚在地上缩成一团，只觉小腹疼痛已极，更说不出话来。他听汪直语气中对纪娘娘和小皇子似乎怀有甚深的愤恨，暗觉奇怪，但此时也无法多想，又知道眼前这人确实可能说到做到，当下咬牙道：&ldo;我信。&rdo;

汪直冷笑一声，说道：&ldo;你信便好。你杀不死我，也不能杀我。此后我便是你的主人，说的话，就是你的圣旨。我要你做什么，你若敢回嘴半句，或有半点不遵，后果便会直接落在那贱人和那小杂种身上。你听见了吗?&rdo;楚瀚低下头，说道：&ldo;听见了。&rdo;

汪直道：&ldo;好!你这便跟我回京去吧。&rdo;

楚瀚爬起身，抹去嘴边血迹，说道：&ldo;但是我答应过怀公公，永远不回京城。&rdo;汪直嗤笑道：&ldo;怀恩要你永远别回京城，亏你这小子蠢如猪豕，就这么答应了。你怕他作甚?&rdo;

楚瀚摇头道：&ldo;我不是怕他，这是他答应我照顾、保护小皇子的条件。汪公公，我离开京城的这几年中，直至今日，小皇子并未被人发现，是吗?&rdo;

汪直侧眼望向他，说道：&ldo;是又如何?&rdo;楚瀚点头道：&ldo;怀公公做到了他所承诺的事，我又怎能毁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