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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定完亲后，胡星夜让女儿先出去，关上房门，仔细替楚瀚查看了膝盖上的伤势，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问道：&ldo;你可记得，你腿上这伤是怎么来的?&rdo;

楚瀚当然记得，回想起来仍不禁背脊一凉，答道：&ldo;是城西乞丐头子故意打断的，好让我行乞时博人同情。&rdo;

胡星夜点点头，说道：&ldo;幸好我找到你时早，而且当时你年纪小，恢复得甚快。当时并非无法完全治好你的膝盖，但我在其中取了个巧，故意没有将它治好，还盼你不怪我才好。&rdo;

楚瀚听他说&ldo;故意没有将它治好&rdo;，不禁一呆，问道：&ldo;舅舅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rdo;又道：&ldo;舅舅是我的大恩人，我怎会怪舅舅?&rdo;

胡星夜叹了口气，缓缓说道：&ldo;如今你也该知道其中的秘密了。我胡家飞技之难练，主要在于少年时得吃足了苦头，很多人都挨不过去，因而放弃。胡家子弟在八九岁上，需得切开膝部，在膝盖骨下嵌入楔子，好让膝盖惯于承受沉重的压力，满五年后，将楔子取出，腿力便已比他人强上十倍，再苦练数年，飞技便能独步江湖。&rdo;

楚瀚听了，心中一跳，脱口问道：&ldo;如此说来，您当时在我膝盖中嵌入了楔子?&rdo;

胡星夜点点头，说道：&ldo;正是。那时你左膝已受了重伤，我原需将伤部隔开，阻止软骨互相摩擦，因此我便借此之便，替你在膝盖中嵌入了楔子，如今已有四年了。&rdo;

楚瀚心中升起一股意外的希望，颤声问道：&ldo;这么说……我这跛腿是可以治好的?&rdo;

胡星夜缓缓说道：&ldo;不但能治好，你还能开始练胡家的独门飞技&lso;蝉翼神功&rso;。&rdo;

楚瀚随胡星夜练功多年，早知自己手脚轻便灵巧，是天生习练飞技的料子，许多技巧一学便会，如鱼得水，早已深深沉迷其中;而胡家飞技高妙难言，其中素负盛名却充满隐密传奇的独门功夫&ldo;蝉翼神功&rdo;，更是江湖人物无不汲汲营营盼能得到的秘宝。他此时听说自己不但能治好跛腿，还能学习秘传飞技，再也难以压抑心中兴奋，跳下床来，说道：&ldo;那么还有一年，我就能取出那楔子了?&rdo;

胡星夜脸上露出欣慰骄傲之色，说道：&ldo;正是。胡家自我以后，再无人吃过这苦头，练过这神功，你若练成了，将是下一代中唯一的一人。&rdo;

楚瀚跪倒在地，向胡星夜磕头道：&ldo;谢谢舅舅的再造之恩!&rdo;

胡星夜连忙拉他起来，说道：&ldo;傻小子，不准再跪!跪倒乃是本门练功大忌。我那五年之中，不论祭祖拜神、祝寿见官，从来不跪拜，以免伤到膝盖。你上回在祠堂前跪了一日，几乎永远损伤了膝盖中的软骨，危险非常。因此以后无论对谁，对我也好，对敌人也好，千万不可再随意下跪了，知道吗?&rdo;楚瀚连声答应，心中喜不自胜。

胡星夜皱着眉头，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ldo;时间实在太紧迫了，我真不知能不能撑得过这一年时光?&rdo;

他望向楚瀚，说道：&ldo;我心中还有几件事情好生放心不下。我当初为你嵌入楔子时，你膝部已受过伤，取出时须极为谨慎，才不致造成永久损伤。我知道京城有一位年轻大夫，名叫扬钟山，他医术精湛，世间唯有他能替你取出楔子。我打算一年后带你去请他施刀，但如果我那时不在你身边，你便得自己想办法去找这位扬大夫。&rdo;

楚瀚心中生起一股不祥之感，问道：&ldo;舅舅，你这回出门，要去何处?是去京城吗?&rdo;

胡星夜点了点头，说道：&ldo;你曾答应仝老仙人办的事，自然不能轻忽违背。我得替你实践诺言。&rdo;楚瀚道：&ldo;舅舅，您为何不带我一起去?&rdo;胡星夜摇头道：&ldo;此行危险，我不愿你涉险。况且，我二人若是一起离开，目标太过明显，柳家和上官家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一路上得忙着抵御他们的追逐争夺，明抢暗偷，这路可不好走。再说，你膝盖未愈，应当多多休养。&rdo;

他说到此处，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灰色封面，上面没有写字，只画了一只蝉儿，说道：&ldo;这就是我胡家祖传的《蝉翼神功》。你取出膝盖中的楔子后，便可照这书中的图谱习练。我若能在旁指点当然最好，若不行，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练也可，为时约莫两年，应当就能练成。&rdo;

楚瀚心中愈来愈感到不安，凝望着胡星夜，却不伸手去接那册子。

胡星夜观察他的反应，心中感到一阵安慰：&ldo;若是天性凉薄自私之人，一定老早欢天喜地地将神功秘籍接了过去。瀚儿这小乞儿出身的孩子，难得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淳厚。他担心我的安危，远多过自己能否练成这绝世飞技。这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孩子!&rdo;又想：&ldo;幸好当年没有看错这行止特异的路边乞儿，决定收留他，尽管他年纪很轻，却有着过人的坚韧和世故。是呵，眼前的局势，若没有过人的坚韧世故，可是绝对无法安然度过的。&rdo;

他轻叹一声，将册子放在床边，说道：&ldo;瀚儿，等你长大了，功夫练成以后，舅舅想求你帮我做两件事。&rdo;楚瀚点点头，说道：&ldo;舅舅请说。&rdo;

胡星夜道：&ldo;其一，我求你保护胡家子孙。他们有田有屋，只要诚恳务农，生活便不会有问题。你不需担心他们的生计，我只请你保护他们不受外人侵犯伤害。&rdo;楚瀚点头道：&ldo;等我长大之后，一定尽力帮舅舅做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