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时趁乱拽了拽王聪明,道:&ldo;远远跟着就行。知道的人多了,你反而难做。&rdo;
王聪明心里惦着元清的安危,用力甩开他,急道:&ldo;祖宗啊,你都对他说了什么……&rdo;一面说着,一面抱了披风,追着元清去了。
片刻之间屋子里就只剩林佳儿与刘安时两个,刘安时望了望林佳儿的脸色,上前道:&ldo;可否容臣为贵主儿诊个脉?&rdo;
林佳儿默默的伸了手腕去,刘安时在她手腕上搭了块帕子,这才开始找脉,一面貌似无意的说道:&ldo;贵主儿身子虚,若不用心调理,只怕不好生养。&rdo;
林佳儿猛的把手抽回来,戒备的望着他,却不说话。
刘安时愣了愣,无奈道:&ldo;莫急莫急,臣什么也没摸出来……这几日贵主儿用药饮食都谨慎些就好,两旬之后别忘了再传太医号脉。&rdo;
林佳儿仍是握着手腕护在胸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点了点头。
风吹得越发猛烈,石板路面上枝叶卷着沙尘刮过去,夹了稀疏的几点雨星。
天地阴沉沉一片,没有星星的夜晚,空旷的宫城灯火寥落,略显荒凉。
元清茫然的走着。王聪明见他失魂落魄,终究还是听了刘安时的劝告,没敢让人跟过来。只自己一个人追着,给他趿了鞋子,披上衣服。
但是元清毫无知觉,很快便走掉了一只鞋,无意中又踢了一脚。
王聪明匆忙跑去捡。等他从花树下把鞋子捡回来时,元清已经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最后一阵风吹过去,雨哗啦啦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前一夜敬事房的太监来报,说是元清去了奉华宫,临幸了林佳儿。邵敏在牌子上盖了印玺之后,一个人倒腾通讯器到半夜。第二日起来身上便有些倦倦的,头也昏沉沉。
她闲来无事把二维袋掏了一遍,一件件工具仔细琢磨。等她发现自己脑中各种排列组合,都是怎么绕过甚至突破宫城的警备强行离开时,她在太阳穴上涂了厚厚一层清凉油,倦怠的一件件把它们原样放回去。
她不能这么不计后果的一走了之。
哪怕元清差一点就对她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哪怕元清这么快便厌倦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寻求其他的慰藉。
她心里乱糟糟的。脑中全是元清临幸林佳儿的事。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阴暗的想,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便是这么个用处吗?那么元清确实不是非她不可的。林佳儿也好、曾淑珍也罢,甚至是南采苹,无论哪个人都可以满足他,而他也无需这么大费周章。
但她很快因为这种想法而自我厌恶。
她一厢情愿的认为,元清对她的感情应该等他长大了,再重新确认。但是那个时候元清确认了又有什么意义?反正她已经离开了。
她很清楚自己能给元清多少,所以她专横的想限制元清对她的感情。当元清在梦魇中哭求&ldo;不要丢下我&rdo;时,她明明已在心里给了他允诺;可是一旦元清做出了出格的索取,她便激烈的抗拒和退缩。
可是她凭什么?
她不曾生他,不曾养他,甚至不曾在最痛苦的时候陪伴他。
林佳儿也很好,倦怠至极的时候她这么想‐‐至少她可以全心全意的对待元清,不会离开、不会退缩、没有抗拒的理由。
晚膳她没有出去吃。
听到雨打竹叶的声音,她有些落寞的推开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