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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他耐心对我解释，乌克兰过高的关税，已经把灰色清关逼成了进口商品的正常途径。如果认真清查，七公里市场的中国货，几乎都能找到逃税走私的证据。

为了帮助货主逃税，清关公司一般采用低报货物数量、更改货物价格和名称的方式，这是不能见光的手段，所以通关后货主拿不到任何官方的清关单据。

以前清关公司和货主的交接地点，通常在港口。因为出了海关，就不再是海关的管辖地盘，可从港口到仓库这段运输路程，却是最容易被税警和警察盯上的地方，在这里被查到，也会被没收全部货物。

货主们吃过数次大亏，后来就开始要求在市内仓库交接，因此如今的清关公司，还要负责货物的运输。

&ldo;越来越难喽，&rdo;老钱感叹，&ldo;以前的好日子再也回不来了！&rdo;

我凝神细听，努力捕捉着每一个信息。因为想了解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面目。

&ldo;要是真出了事，会怎么着？&rdo;我追问。

老钱想了想答：&ldo;斯文点的，大家好说好商量，都要做生意，谁也不愿出事对吧？可能一家一半损失……&rdo;

&ldo;不斯文的呢？&rdo;

&ldo;那就难说了。我们被人拿枪逼过。&rdo;他指指太阳穴的位置。

我打了个冷战，觉得腿软，慢慢坐下来。今天的咖啡苦得不能忍受，我连丢进去两块方糖。

&ldo;为什么做这行，因为钱来得快？&rdo;我无法理解。

他仰头打着哈哈：&ldo;我只能做这个，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得就是我。至于你们家小孙，那是个longlongstory……&rdo;

老钱蓦然住嘴，因为孙嘉遇站在厨房门口。

&ldo;你和她胡说什么？&rdo;他皱着眉头。

&ldo;你们吃，慢慢吃啊，我出去办点儿事。&rdo;老钱笑笑，站起身回避。

我奇怪地问他：&ldo;怎么不睡了？&rdo;

孙嘉遇坐下来摸着肚子，&ldo;饿得睡不着。&rdo;

我把粥重新热过，又煎了两个鸡蛋，倒上点生抽和醋，一起端给他。

他搅着粥里的牛肉粒看半天，闷头喝两口，才整整表情：&ldo;昨天的事，对不起，我说话太冲了。&rdo;

我没说什么，低头走开……

&ldo;真的，我都说对不起了，你就开恩对我笑一笑行不行？&rdo;

&ldo;我没生你的气。&rdo;我低声说。

&ldo;那你拉着脸做什么？&rdo;

&ldo;就昨天……看你那样，我心里特别难受。&rdo;我断断续续地说，眼框里掉出两滴眼泪，背着他抬手抹去了。

我的喜怒哀乐，一直都是由他控制，我早已经放弃。

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摩挲着，&ldo;好了好了，没事了。你看我好好的，哭什么？别哭了……&rdo;

我还是垂着头不说话，想起大门钥匙还在裤兜里，取出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摊着手心依旧伸在我眼前：&ldo;你留着吧。&rdo;

我愣了一下：&ldo;太危险了，你怎么能随便把钥匙给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