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我的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隔着厚厚的手套,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体温。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极致的性感。
后来的情景我有点迷糊,事后回忆起来,影影绰绰地总不象真的,象梦中的碎片。
他转身轻轻抱住我,我忍不住开始发抖,想挣脱,以为他会吻我,但他没有,只是用嘴唇轻触着我的耳根。耳后颈部的皮肤象通了电一样阵阵发麻,如有一根细丝连着心脏,连带着心脏都频频抽紧。
&ldo;diorissio,&rdo;他低声说,&ldo;你果然喜欢这一款。&rdo;
是,cd其他款的香水,都太甜蜜或者太风情,并不适合我。只有diorissio纤细清冷,香味没有任何侵略性。我悄悄睁开眼睛,他的侧影轮廓分明,嘴角的线条却是说不出的孩子气。
忽然想起他孤零零站在警察局走廊时的样子,心里竟是一疼。
他的嘴唇终于不由分说压了下来。我在昏乱中笨拙地配合着,并没有欲仙欲死的感觉,只是有点眩晕,可能因为缺氧。
天色晦暗,路边的煤气灯一盏盏点燃,照得周围一片雪白。眼前是落得光秃秃的树杈,纵横交错着伸向灰暗的天空,脸上有湿润的凉意,原来又下雪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耳边是清晰的心跳。原来他还有心,而且好好地呆在他的胸腔里,我暗暗叹口气。
他解开我的衣领,从颈部一路吻下去,嘴唇摩擦着我的锁骨,如羽毛般轻轻掠过。灵魂渐渐出窍,飘向不知名的去处。万籁俱寂的地方,适合吸血伯爵的黑披风出没,柔弱的猎物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受害者,在意乱情迷中幸福地沉沦,从此万劫不复。
维维的影子忽然在眼前闪过,我打了个寒颤,如梦初醒,用力推开他。
这个人,浑身上下如有魔障,一旦接近,意志力会被完全摧毁。
&ldo;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嗯?&rdo;他很意外。
我看着他不肯说话,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给了一个中国商人圈里有名的花心萝卜!
他伸手抱我,&ldo;宝贝儿……&rdo;
我再次推开他,撒腿跑了,全然不顾他在身后大声叫我的名字。
家里出乎意料地有灯光。我用钥匙开了门,多日未见的维维坐在灯下,正弯腰给十根脚趾涂趾甲油,一种诡异的蓝紫色,看久了会眼睛痛。
&ldo;赵玫,家里有人来过?&rdo;她抬起头问。
我心虚得厉害,简直不敢看她:&ldo;没……是,同学来借琴谱。&rdo;
维维并没有留意我的脸色,点点头,又去服侍她的趾甲。
我松口气,也没敢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蹑手蹑脚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抚着嘴唇惆怅了很久。
维维这次回家,原来只为了收拾换洗衣服。第二天一早,我默默地看着她把衣服扔进箱子,想起孙嘉遇的叮嘱,存了一肚子话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最后她合上箱子盖,坐在我身边,熟练点起一支烟。
我实在看不下去:&ldo;又抽烟又喝酒,你的声带会彻底完蛋。&rdo;
她是学声乐的,声带一旦受伤,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对一个声乐系的学生来说,就意味着一切结束。
沉默片刻,维维冷冷地说:&ldo;谁在乎?&rdo;
&ldo;你要去哪儿?&rdo;
&ldo;利沃夫,滑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