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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九儿有些意外，她知道明陵王一直野心勃勃，却不曾想过原来他本就是先帝要给龙位的皇子。

&ldo;外界都传朕中庸无道。&rdo;皇帝站了起来，感叹地道，&ldo;朕不好战，不主战，凡事退避，无非是想求个无过，可这一点朕尚且行之难如登天，何况自朕登位开始内忧一直不断，朕常扪心自问，朕如何才能对得起先帝留下的江山。&rdo;

原来在民间被称为空壳皇帝的皇上心中有这么多无奈，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不擅政道的帝王，原来他比谁都看得透彻。

&ldo;父皇做得没错。&rdo;九儿又替他倒上一杯酒，斟酌着自己的话小心地道，&ldo;是父皇您给了天下苍生休生养息的时机，否则内忧是不会有，可兵乏的西郡怎么又能千秋万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rdo;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九儿继续道，&ldo;先帝留名青史，占尽功绩，却把烂摊子留下来给父皇去收拾。&rdo;

皇帝仰头大笑，连语气都有种大快人心的味道，&ldo;朕之心中苦闷几十载，倒被你这丫头一语道破。&rdo;

九儿陪笑，是他把话引导着让她这么去想的，哪是她什么本事一语道破，看来皇帝找她还是另有暗谕，宫里的东西什么都要靠猜，短短一会儿下来，九儿就有些累了。

抓不住的什么（4）

&ldo;其实朕在位这些年，西郡刚在先帝的征战连年下喘了口气，现在又要风起云涌了。&rdo;皇帝又开始叹息，似是极感慨地跟她道，&ldo;丫头啊，太子太过暴戾。&rdo;

九儿一惊之下就站了起来，为什么在她面前说这话？他嫌自己的儿子暴戾，难不成还要另立他人吗？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九儿才想起自己震惊之下的唐突，忙平稳着气息道，&ldo;父皇是指什么？&rdo;

皇帝淡淡一笑，扶着桌边坐下，&ldo;为了争这太子之位，他不惜毒母弑兄，太子实在不是做皇帝的料。朕是过来人，争权的把戏还看不透么？&rdo;

想起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城主，想起那个公子明，九儿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地说道，&ldo;原来……父皇你也一直不待见太子。&rdo;

皇帝有些意外地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九儿咬咬唇，索性一口气说下去，&ldo;父皇，太子从小在外面受了很多苦，臣妾不知道太子是不是能堪大任，但知道他从来没有过像样的兄长，像样的娘亲……也许，也没有像样的爹。&rdo;

说完，九儿自知大逆不道地跪下来，&ldo;臣妾任凭父皇惩处。&rdo;

静默很久，九儿才听到皇帝有些异样的声音，&ldo;你……叫季九儿是吧？&rdo;

&ldo;是。&rdo;九儿把头埋得很低，有些暗恼自己，她有时真得恨自己这么快的嘴，每次都忍不住祸从口出。

&ldo;他为争权抛妻六年另娶她人，你还为他说话？&rdo;皇帝第一次想正视眼前这个太子的村野妃子，&ldo;把头抬起来。&rdo;

九儿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脸并不退缩地迎向皇帝的视线，&ldo;父皇，臣妾尽了为妻之道，那是太子对不起臣妾，是一回事；可太子六年前的苦臣妾是看在眼里，不是为他说话，只是……&rdo;

只是心疼他。

九儿说不下去，也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抓不住的什么（5）

她曾经那么心疼他，可他没有看到，所以连事实真相都不曾告诉她，所以直到走都没有想过她……

&ldo;只是什么？&rdo;皇帝接着问道，可继而扬了扬手，有些疲惫地说道，&ldo;算了，你下去吧，朕有些乏了。&rdo;

九儿告安退下，还没离开又听皇帝问道，&ldo;你真认为太子很苦？可朕听说太子从来没在你的华昭宫过过夜，而你也是只顾同容妃玩些后宫争斗的把戏。&rdo;

&ldo;臣妾和太子……是另一回事。&rdo;九儿回过身，无比认真地说道，&ldo;臣妾知道父皇看过人事万千，我们这些招数在你眼里如同戏台上演过千百遍的旧戏，看得都厌烦了，可却是臣妾今后一直要执着的。&rdo;

&ldo;你很坦诚。&rdo;皇帝语气间不乏赞叹，&ldo;下去吧。还有……今天的事就不用跟太子说了。&rdo;

九儿挤出一抹苦笑，欠身告退，&ldo;是，臣妾退下了。&rdo;

皇帝并非对公子策完全无情，至少从今天皇上说话的语气间九儿依稀能听出皇帝的犹豫，不是犹豫太子同云家、同明陵王之争，而是犹豫皇位该不该给太子……

皇帝好似完全不担心帝位之争，这份胸有成竹让她隐隐觉得他似乎不像表面上的简单。

九儿一回华昭宫就见香令急匆匆地冲出来，焦急地拉着她说道，&ldo;娘娘，您听说了么，太子今晚要容妃娘娘侍寝。&rdo;

心还是悸了一下，有些疼。

&ldo;那又如何？&rdo;九儿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拨开香令的手平静地走入殿内，问一旁的宫人，&ldo;小世子今天习的字帖拿来了吗？&rdo;

&ldo;在这里，请娘娘过目。&rdo;一个宫人捧着一本字帖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