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希望也幻灭了,法尘叹道:&ldo;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只可惜要累及多少无辜之人?&rdo;
天空没有半点乌云,但是却黑得怕人,星星和月亮似乎害怕这景象,都悄悄的躲藏了起来,昏暗的路灯愈发的显得微弱,只是天际的那一抹妖云却更加艳丽了,似乎红得要滴出血来一样。展佑一指天边邪云,骇异的道:&ldo;大师,你看!只怕是时间不多了!&rdo;
法尘一收颓废之色,道:&ldo;不错!大祸将至!你带着他们有多远就走多远!快!不然来及了!&rdo;
展佑道:&ldo;大师,此事既然已经不可挽回,我们一起走吧!&rdo;
法尘道:&ldo;我们可以一走了之,可满城的人哪,叫他们往哪走呢?我五公庙建庙初衷就是镇此邪眼保一方平安,端的是庙在人在,庙毁人亡,智林都能以死护法,我又岂能一走了之?&rdo;
展佑急道:&ldo;大师,明知是死又何必作此无谓的牺牲呢?&rdo;法尘盘腿坐到地上,合十道:&ldo;我佛有普渡众生之愿,老纳岂能眼见劫难来临溜之大吉?如何对得起我五公庙数代主持?或许我佛慈悲,要假手于我了结这千年之劫呢?&rdo;说罢不再理睬展佑,闭目入定去了。
法尘数句反问直问得展佑哑口无言,想了片刻后,招手让张扬过来搭手,将赵子路及杨勇抬到车后坐,然后走到陈如凝的身旁蹲下身来,只见她已经靠在一堵断墙上睡着了,想必发生的这一切足以让她心力憔悴了。她鼻翼微吸,睫毛轻轻颤动,嘴角带着一丝丝甜甜的笑容,似乎就算是噩梦也不忍再向她侵扰了。展佑微微一笑,伏身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一手揽住她的腿弯,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抱起,一直抱到副驾位上放好,又轻轻的替她系上安全带,如此的小心翼翼就如同对待初生的婴儿那般用心。
展佑做完一切后陈如凝兀自未醒,他对张扬到:&ldo;这个城市即将大难临头了!你带着他们有多远就走多远!&rdo;
张扬惊道:&ldo;啊……大难?那你不一起走?&rdo;展佑点头道:&ldo;不错,我要留下来帮助大师!&rdo;张扬急道:&ldo;那怎么行!万一……她怎么办?&rdo;
&ldo;嘘!悄声,别吵醒了她!&rdo;展佑紧张的看着陈如凝,见她依旧睡得香甜,才又道:&ldo;我是儒家弟子,师傅教导我&lso;君子不独善其身&rso;,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rdo;说罢抬头看天,焦急的道:&ldo;时间不多了!再不走来不及了……记住!直接上高速,有多远走多远!&rdo;张扬咬咬牙,钻入车内开车走了。汽车消失的刹那间,展佑整颗心都是空荡荡的,如同跟着一起远去了似的……
展佑走到法尘身边轻轻叫了声:&ldo;大师!&rdo;法尘和尚双眼睁开一条缝,咦了一声,诧异的问:&ldo;你怎么还不走?&rdo;展佑笑道:&ldo;我与大师共同进退!&rdo;法尘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哈哈一笑起身,道:&ldo;世人常道一个&lso;义&rso;字,可有几人能做到?老纳能交上你这朋友也不枉了!&rdo;
展佑道:&ldo;咦,大师,你不入定了,是不是有了办法?&rdo;法尘道:&ldo;但尽人事,且听天命吧!&rdo;展佑微微一笑道:&ldo;可道家信奉的却是&lso;我命由我不由天&rso;,我们既然都会道术,也不妨信一信这话!&rdo;
法尘哈哈笑道:&ldo;不错不错!走,我们动手吧!&rdo;两人快速走到那邪脉之上,法尘道:&ldo;我思量了许久,咱们合力在这脉眼上布一个道家封印大阵,希望能将其先行封印住,再慢慢想善法化解。&rdo;
展佑疑惑的问:&ldo;能封印得住么?&rdo;如若有把握法尘也不会如此焦心了,半响才道:&ldo;好过坐以待毙!&rdo;
两人立刻动手布阵,这阵法极为繁琐,展佑自是不会,只能在一旁辅助,直忙了大半个钟头才将阵法布完,还没收拾停当,法尘突然侧耳倾听,轻声道:&ldo;来了!来了……&rdo;
展佑凝神之下,果然隐隐听见从地底传来极细的声响,好是极远之处传来的雷鼓之声,初时几乎不可闻,不多会就犹如千军万马奔腾,端的震耳欲聋!两人面对面都听不清对方说话,法尘扯着嗓子喊了数声展佑都听不见,情急之下,拉着展佑就往后跑,展佑幡然醒悟,站在脉眼之上岂不等同于找死?
才跑出二、三百米,突然&ldo;轰隆&rdo;一声巨响,地面猛的震动,两人立足不稳同时摔在地上,回头一望,原本五公庙地下的范围仿佛被抽空一般,那个封印大阵光芒闪耀,如同一块玻璃盖住了一杯翻滚的水,片刻,清脆的响声传来,那是整个封印大阵崩溃的声音,五公庙倒塌后的废墟连同智林的尸身一齐陷落,下方出现了一个无底深洞。郁结万年的邪气终于破土而出。霎那间无底深洞无限的扩张,地面随之强烈的震动,黑色的邪气汹涌而出,瞬间就化着黑云压顶而来。
法尘和展佑太过近靠近邪脉,此时根本站立不稳,城市的建筑如同砍稻草一般成片倒塌,这时候除了邪脉发出的巨响外,就只看尘土飞扬飞沙走石。那无底深洞瞬间就扩张到足球场大小,吞噬了上方一切物体尚还不断扩张!
展佑两人只能死死抱住路旁的一棵大树,不然早就被颠飞了,在这地祸奇变面前,两个人微不足道的力量又能怎么样呢?
&ldo;哐!&rdo;一辆公交车被颠飞刚好砸在旁边,油箱中汽油咕咕流出又飞溅到四周,法尘双目含泪,眼前一片模糊,五公以性命换来的大解冤经,五公庙历代主持的守望,还有整个都市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所有所有的都将化作乌有,他无能为力的看着邪脉发作,无法可施,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令他心痛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