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指望我这种两。腿之间闲置得都能扫灰的人,真的合适么?&rdo;反正四下也没人能听得懂中文,钟有时说得挺口无遮拦的。
当然,要比空无遮拦她还是比不过老秦:&ldo;你以为只有你需要扫灰?我的灰积得可比你……&rdo;
可惜老秦还没说完钟有时已经顾不上去听了,只因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ldo;exce……&rdo;
钟有时一愣回头。
叫住她的是个亚裔女子,脑袋上架了副墨镜,看起来是来度假的。钟有时琢磨着度假村里的客人应该都是这次参加婚礼的宾客,便笑笑对对方说:&ldo;你可以说中文。&rdo;
果然‐‐&ldo;哦谢天谢地,意式英语简直跟鸟浴似的,&rdo;对方皱着眉抱怨了一下,又挽起笑容问钟有时,&ldo;你知道附近哪有卖烟的么?&rdo;
钟有时想了想,&ldo;还真没有。&rdo;不过她掏了掏口袋发现自己带着半包烟,就掏出来给了对方,&ldo;不介意的话,这包给你了。&rdo;
钟有时递过去的是包女烟。对方看了看,似乎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烟,但既然附近买不到烟,她也只能收下了。笑着对钟有时说了句谢谢,这就要和钟有时道别,可对方刚要走,转头又停下了:&ldo;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rdo;
钟有时点点头:&ldo;对。&rdo;
&ldo;那敢情好,我叫方桥辛,今晚warparty我们应该还能见到。&rdo;
对方就这么拿着她的烟走了,钟有时这才想起手机那头的老秦,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继续之前的对话:&ldo;咱们刚刚聊到哪了?&rdo;
&ldo;扫灰。&rdo;
哦对,扫灰,可钟有时刚要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突然脚下一顿:&ldo;完了!&rdo;
老秦可是被她的一惊一乍唬住了:&ldo;咋?&rdo;
钟有时赶紧回头找人,可惜那位叫方桥辛早已没了踪影‐‐她刚送出去的烟盒里放着她的打火机,那可是她带来的唯一的打火机……
另一边,方桥辛已经拿着烟按响了三楼走廊最角落的那间套房的门铃。
她等待的时间稍有些长,因为知道门里的人走路很慢,她也就安安心心等着了,对方门一开,她就把烟递了过去:&ldo;只有这个了。&rdo;
陆觐然低头看一眼那烟盒。眉梢一扬:女烟?
&ldo;附近没有卖烟的,这包还是这儿的住客送我的,你就将就着抽吧。&rdo;她都已经把烟盒往他手里塞了,却还要于事无补地补一句,&ldo;本来我是不允许你抽烟的,这次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do;
陆觐然也就没再说什么,接过烟准备去阳台,方桥辛看他手里拄着的拐杖,又叨叨了一句:&ldo;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别再依靠拐杖。&rdo;
他稍稍侧回头来,依旧没有表情:&ldo;方医生,暂且让我忘掉你医生的身份行不行?&rdo;
方桥辛翻个白眼,把自己嘴拉上。在来这儿的路上她就已经受够了这位的沉默寡言‐‐全程就只开口问了司机一句还有多久到,其余时间真跟哑巴似的。方桥辛接触过的病人并不少,脾气差的也不止这一个,但唯独他令她无比好奇,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任何人能打乱他这种冷冷冰冰的说话节奏?
而这时候的陆觐然已经坐在了阳台的躺椅上,安安静静地享受这午后的时光。他其实有点嫌弃这细长细长的女士烟,可还是捻了一根出来,不成想烟盒里还有个打火机。
不仅送烟,还送打火机‐‐看来方桥辛碰见了一位慷慨的女士。
打火机那银灰色的冰冷外壳握在手里,打着了则是蓝色的冷焰,可陆觐然抽了两口就把烟给摁熄了。这烟太淡,尼古丁的味道不足以问候空虚的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