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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ldo;还有呢？&rdo;

&ldo;他说身体疲倦的时候，有了这东西就可以提提神。所以他也想弄一点，于是就要我告诉他弄这东西的门路。给他问得没办法。我就说是在保龄球场买来的，不过那人只卖给非常熟悉的人。&rdo;京子像唱歌似地说着。她扔掉烟蒂，闭上双唇，尽情地享受海洛因带来的快感。

清晨四点，朝仓哲也下了床。京子半个脑袋钻在毛毯里酣睡着。虽然相连的西式房间里还点着气化炉，但这间日本式的卧室里却相当冷。

他走出外间穿上衣服，在一张记事纸上镣草地写下几个字：&ldo;睡不着，出外散散步&rdo;。又觉得留下笔迹不妥，就将纸片撕碎后放在烟灰缸中烧掉。回到卧室，借着小台灯的光亮用口红在镜子上写了相同的话，即使京子不去擦它，过了一段时间字迹也会自动消失。

来到公寓的外廊，天空黑沉沉的。还不见一点曙光，他踞起脚走下楼梯，屋外寒气逼人，呵出的白气飘散在灰蒙蒙的街道上。他心想如果叫不到出租车就坐小田快车线的头班电气列车，于是就往豪德寺的方向走去。还未苏醒的住宅区安静极了，只有相互应和的狗叫声在夜空回荡。在通往经堂的公共汽车路上，有一辆漂亮的黄色出租车停在那儿，亮着一盏小型照明灯，尾部的右侧转向指示灯打出表示让你&ldo;超车&rdo;的信号。这是为了爵免有车从后面撞上来。天气寒冷，出租车排出的废气看上去像是一股白烟。朝仓走了过去；司机躺在座椅上打磕睡。他敲了敲布满水雾的车窗玻璃。司机迷迷糊糊地仰起身。让方向盘撞了一下。他揉了揉额头。打开车窗，涌出一股混浊的热气，里面开着取暖器。

&ldo;打扰了，能上车吗？&rdo;朝仓问道。

&ldo;上哪里？&rdo;年轻的司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带着阴沟般臭昧的气流喷在了朝仓的脸上。

&ldo;去目黑。&rdo;

&ldo;那，又是一个单程吧。&rdo;司机坐上驾驶座，打开车门，车内的空气顿时清新了一些。

&ldo;是打娘儿们那里来吧，老爷。&rdo;他等朝仓坐下就启动了车子，露出一口让烟熏黄了的牙齿说道。

&ldo;那种地方嘛。&rdo;朝仓未置可否地答道。

&ldo;您年纪不大，例挺体面的。不过，女人是祸水噢，老爷您得当心。&rdo;司机咧着嘴说。

&ldo;你也够年轻的，说这话不是有点过分了吗？&rdo;

&ldo;才不呢，一点刚过。我从新宿送个女招待到世田谷区祖师谷的公寓，她说到屋子里付车钱，到了屋里，又要请我喝茶什么的，她磨磨蹭蹭地弄到后来就当着我的面换起睡衣来了。&rdo;

&ldo;这个臭妹子，身段还真不赖。我也不由得动了心，刚抱住她，就从隔壁房间进来了一个说是她丈夫的流氓，把我今天赚的5000日元搜得精光。没有办法，只有漫天要价或关掉计程器来捞钞票，不然就无法回营业所交差，于是我就像摆摊似地一个劲儿傻等，可一点生意也没有。到老爷您叫醒的那会儿，我一直在睡大觉。臭婕子，弄得老子像个没出息的专门敲竹杠的出租司机，下次再让我碰见她……&rdo;

司机打着响亮的饱隔，满口脏话说个不停。他没有倒回计程器，仍然挂着空车的标记。

朝仓当年勤工俭学当出租司机时。十分了解这类出租汽车司机，他们常常仗着出租车不会成为警察拦截深夜酒后开车的对象。喝得醉熏熏地出车拉客。这个家伙停下计程器捞外快，倒正合朝仓的心意，因为这样一来行车的路线就不会记入驾驶日报表，他就可以放心地一直乘到上目黑的公寓边上了。

司机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把车开得飞快，根本不去理会道口的信号灯，只用了15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ldo;真糊涂，只顾着说话，把调回计程器给忘了，平时您在这段路付多少钱？&rdo;司机装傻地打开了车内照明灯。

&ldo;不清楚，今天是第一次。&rdo;

&ldo;那就500日元，行吗？司机厚着脸皮说道。

&ldo;真拿你这个人没办法。&rdo;朝仓扔下500日元就下了车，他记住了这辆车的出租公司和司机的名字。

汽车逃也似地开走了，朝仓没走几步就到了公寓。他从房后的备用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屋里已长时间未收拾过了。他换上一件皮茄克和一条工作裤，戴上头盔和风镜，美式卢卡自动手枪放在皮茄克的内袋，又带上袜子，笔型电简、螺丝刀等物，抱起换下的衣服和一条毛巾毯出了房间。他来到公寓大门旁边打开摩托车的行李箱，把抱着的东西放了进去。

他推着摩托车走出好长一段路，到了通往大桥停靠站的下坡路上，才往点火孔中插人钥匙，把变速器调到二档，推车跑了起来。片刻之后，引擎发出了起动的炸响声，他迅速跳上摩托车，调回到最低档，缓缓地朝前开动，在到了放射四号大路上时，引攀已转热了。

朝仓到达涩谷时，天空还是黑乎乎的，他竖着皮茄克的领子，可寒风仍往脖子里直灌。

&ldo;丸进枪支弹药店&rdo;在涩谷的宇田川叮，从面靠涩谷水道大街的娱乐场旁边的岔道往里走五十来米就到了。店铺虽在小巷之中，但正由于巷内不禁止停车，所以丸进武器店的生意十分兴隆。

朝仓在离武器店五六十米的一块空地上停下摩托车，从行李箱里取出几根扁头铁丝。侠着毛巾毯，离开了车子。在空地的角落上有一堆小石子，他拿出袜子装满石子，在上端打了个结，握住使劲挥了浑，挺顺手的，完全可以用它代替短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