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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漱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沉着地询问默默相望的我们。听起来像个令人讨厌的傻瓜。

&ldo;真雪不见了。&rdo;

麻生小姐重复先前的回答,漱尾张圆了眼睛,口中念着&ldo;那可不得了&rdo;,然后说:&ldo;大家分头找吧!&rdo;

说完,就一个人很快地走了出去,剩下我们互相看着。

&ldo;那个孩子会到哪里去呢?&rdo;麻生小姐一筹莫展地重复。

&ldo;总之,我们先去找吧!&rdo;

&ldo;嗯……&rdo;

我鼓舞般地轻推着她的背后。

虽说是九月,阳光依然耀眼,麻生用一只手遮着眼睛,有许多孩子在微黄的阳光中,快乐地游玩。但是,中间并没有真雪的踪影。

两人搜索了平台的每个角落,甚至连果汁贩卖机和混凝土墙之间的细隙、满是空罐和纸杯、还滴着水的垃圾桶下等等女孩不可能会在的地方,我们都坚持看过了。麻生小姐靠近油漆斑驳的扶手,哆嗦地俯视遥远下方的街道。

&ldo;这个这么高,没问题的!当然,它是依小孩无法跨越的高度建造的。&rdo;我很快地用更爽朗的口吻说。麻生小姐看着我,无力地笑着。

&ldo;对,是真的。&rdo;然后,过了一会儿,轻轻地说声谢谢。

漱尾虽然说分头找,但我不打算离开麻生。担心她,倒不如说我不想独自一人,才是真心话,虽然很无情,但在这种场合,一个人真不知该怎么办。

麻生小姐的不安,非我所能比。但她紧闭着嘴唇,什么也不说,只有那冷静的眼神,以不放过任何东西的谨慎,持续扫瞄整个空间。

漱尾到底到哪里去找了呢?平台上没有他和我们要找的女孩的身影。

&ldo;这里再怎么找都没用,如果不扩大搜索范围的话……&rdo;

由于我的提议,不时看着手表的麻生,首次露出极度不安的表情。

&ldo;但是,要去哪里找……&rdo;

&ldo;这个嘛!像玩具卖场等……&rdo;

一时之间只想出那里可能是百货公司里孩子们爱去的地方。

但,实地到五楼的卖场一看,了解那里反而是真雪最不可能去的地方,那里充满了和女孩不同的、喧闹吵杂的气氛:高兴而欢乐的孩子们、新型玩具发出的刺耳电子声。我从没想到最近的玩具会发出那种声音,小真大概会讨厌那种声音吧!我觉得这地方不适合女孩。

然而,我们还是以目光扫瞄了一圈,之后我再度对麻生提议:&ldo;去七楼看看吧!在上屋顶楼梯的下方,有个售票口,那里的女职员或许看过真雪。&rdo;

为什么不早想到?我想起售票小姐聪明的长相。

麻生小姐边点头,边嘟嚷:&ldo;怎么办?如果六点以前还没找到……&rdo;

&ldo;六点?&rdo;

&ldo;不,没什么!&rdo;

她突然抬起脸,微微摇头,以急促的脚步走向往上的电梯。

&ldo;七岁左右穿着淡绿色洋装的女孩?对不起,我们没有印象,走失了吗?&rdo;售票小姐微倾着头回答。

&ldo;但是,小孩没人保护,一个人的话,应该会让人觉得很奇怪!&rdo;我满怀信心地问。

&ldo;嗯,你说的对,出入屋顶平台的多半是亲子一起,但如果混入其中,我们也无法分辨。&rdo;

依旧是干脆利落的回答。我虽然有些失望,但觉得她说得对。就算只有一个小孩,但只要那孩子不哭,周围的人自然会认为他的保护人一定在附近,特别是在百货公司这种场所。走失的小孩如果哭叫,反倒让人能够安心。但真雪不会那样,她是那种安静、突然就不见的小孩。我沉默了,柜台小姐担心地问:&ldo;啊,恕我多管闲事,如果小孩走失了,可以在馆内广播,那样各卖场都有人会注意,一定很快就可以找到。&rdo;她说着微笑。我几乎立即要点头,但身旁的麻生柔声制止。

&ldo;不,算了。她不可能走那么远,一定马上可以找到。&rdo;

然后,头低下去点点头,快步离开现场。她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看着手表。

&ldo;麻生小姐!&rdo;我终于追上她,出声叫她。&ldo;为什么不利用馆内广播呢?而且,为什么那么在意时间?六点有什么事吗?&rdo;

注意到她的表情似乎泫然欲泣,我脸红地住口不讲,为什么那么多管闲事?

但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她开始说了:&ldo;……我和那孩子的父亲约在这里见面。有事要谈,他想要真雪的抚养权,始终不肯放弃,说了好几次。我一直拒绝,但……他一定已经到百货公司了,如果听到广播……知道我让真雪走失了……&rdo;

&ldo;我懂了。&rdo;我中途打断她的话。再让她继续说明下去,我觉得太残酷了。夏令营时,小西老师告诉我的话闪过我脑海。

&ldo;到六点还有十五分钟,在那之前,我俩再找找看吧!&rdo;我努力地笑着。

虽然这么说,但大家依然没看到女孩的行踪,从来没想到百货公司这种场所,那么容易将一位女孩藏起来。就好像将大都市压缩成箱形的大迷宫。拼命地吞下无止尽的人潮、物品及金钱,再将它们吐出来,很像个贪婪的胃。

但是,女孩一定在百货公司里的某处,就在这四方形的巨大密室里的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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