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凝懒洋洋开口:&ldo;说说你和宴非白吧,我想听听你对这段感情的看法。&rdo;
唐晚看着女人,轻声说道:&ldo;我猜想夫人今天特意等在这里,不是想听我说说看法,应该是想让我离开宴非白吧。&rdo;
俞凝再次看向她,眼中带着点欣赏:&ldo;你真的很聪明,星沂跟我提过很多次,说她很喜欢你,能让我女儿和儿子都喜欢的姑娘,果然不一样。&rdo;
唐晚笑了一下:&ldo;怕是要让夫人失望了,我很喜欢您的儿子,不会离开他。&rdo;
俞凝开始觉得这个姑娘有趣了:&ldo;你不离开他?你有什么资格跟他在一起?&rdo;
唐晚太了解这一套了,电视剧里和小说里都经常出现,有钱有势的母亲拿着几千万砸在女主角头上,轻蔑的让她离自己儿子远点,还声称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她倒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ldo;夫人是不是还想在我脸上甩几个亿,然后让我离您的儿子远远的?&rdo;唐晚笑着说。
俞凝冷笑一声:&ldo;你想多了,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些你想过的桥段不会出现在你我身上,我说你没资格跟他在一起,并不是说你配不上他,真要说起来。&rdo;她的眼神从上到下,很快将唐晚看了一遍:&ldo;你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你很优秀,很有能力,也很聪明,你配得上我的儿子。但配得上,也并不代表有资格跟他在一起。&rdo;
这话唐晚倒有些不明白了:&ldo;夫人想说什么?&rdo;
俞凝灭掉烟,抬起眼,尖锐的眼神看着唐晚:&ldo;我知道,十多年前你们也算一对青梅竹马,可这段孽缘也始于那个时候。你知不知道,就在你们狠狠伤害了宴非白之后,他险些死了。&rdo;
唐晚皱起眉,一言不发。
俞凝看她的神情就猜到宴非白根本什么都没说,她想起那段时光,对唐晚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冷了很多:&ldo;非白的精神状态从小到大都很糟糕,我们不得不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虽然他还是会经常发病,但是也能在药物的控制下好很多。可就是你!自从他遇见你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变得不再听长辈的话,变得不再好好接受治疗,变得更加叛逆!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会一身伤痕的回到英国,精神状态变得前所未有的糟糕,药物已经控制不了。他随时都会发病,发病的时候甚至会伤人,我们不得不将他关在屋子里,但他又开始自残,所以我们用手链脚链捆住他,将他困在轮椅上,没想到……&rdo;
女人突然沉沉的闭上眼,涂着寇丹的手捏成拳头:&ldo;……他却再也站不起来了。&rdo;
唐晚浑身一颤。
俞凝睁开眼睛,满眼冷冰的瞪着她:&ldo;都是因为你!他的双腿会废都是因为你!&rdo;
唐晚木然的愣住,失神的摇着头,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俞凝抓住她的双肩,尖利的指甲掐进唐晚的肩膀里:&ldo;你不知道吧,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在叫着你的名字,他为你疯狂,为你哭泣,为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爱他?他在痛苦的时候你在哪里?他的腿被废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每一次煎熬得用刀子伤害自己身体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你又有什么资格享受他给你的爱?&rdo;
这些话如尖刀利刃刺在唐晚的心上,让她呼吸变得急促,她猛地推开俞凝,扶着桌角用力的喘息,却每一下的呼吸都堵在嗓子眼让她难受:&ldo;那么你们呢?&rdo;
唐晚红着眼盯着俞凝:&ldo;儿子生病了,可你们当父母的只在乎自己的地位和权势,你们将他关起来的时候他才五岁,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是怎么过来的?他被关了两年之后,非但没有得到父母的关爱,反而被送进精神病院做活体研究,那十一年你们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哪怕只是看一眼他也会很高兴的。你说的对,我是有错,我错在没有留住他,错在让他再次回到那个冰冷的家,接受你们非人的折磨。你们为什么要逼他?为什么要拷住他的双手双脚?为什么要把他困在轮椅上?是你们害了他!是你们!&rdo;
她拼命的吼,吼得嗓音都有些嘶哑了,泪水落得满脸都是,俞凝摇摇头:&ldo;不是,我们都是为他好!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他生在宴家,作为宴家的后代,他必须优秀,不能犯任何错,哪怕是生病,也绝不允许!&rdo;
唐晚抹掉泪,冷冷的笑了起来:&ldo;是啊,你们都是冰冷的机器,你们都没有感情,你们发觉自己再也控制不了宴非白,所以你们慌了,你们怕他坏了你们的事,怕他给你们丢脸,所以就把他囚禁起来。现在他逃出了牢笼,你们却还是见不得他好,甚至想剥夺他的温暖,逼着他心爱的人离开他,你们想从心底击垮他,想让他再次跳入你们的陷阱,等得到他全部的资产之后,你们会用金钱麻木自己,告诉自己,你们只是为他好,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可笑,真是太可笑了!&rdo;
&ldo;住口!你住口!&rdo;俞凝维持了很久的冷静自持终于有些崩坏的趋势了。
其实刚刚生下宴非白的时候,夫妻俩还是很爱他的,只是自从他生病后,他们就很少见他,自然而然,感情也就淡了。
等感情淡了,这份微薄的血缘关系就被利益所取代。他们当然也知道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是错误的,可是时间太长了,长到他们渐渐都麻木了,只觉得宴非白应该受自己的控制,因为他的生命是自己给的,因为自己是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