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的面取出镜子整容。而他却是一个朴实的小伙子,想撒尿就去了卫生间……说走
就走,毫不窘迫。我对自己的妻子太了解了,在这种场合下,她宁愿自己受罪,忍耐,
就是去死,也无论如何不会去卫生间的。不知为何她把这当做不体面。而这又有什么不
体面的呢?机体如常行使功能,这是自然法则。我甚至有点儿喜欢起她的这个情人了:
一个无拘无束的小伙子。而维卡一辈子都在抱怨自己皮下脂肪厚,却不愿意当着男人面
补补妆。至于说向人打听卫生间在哪儿这就更不用说不可能了。小傻瓜……
我突然想起我居然从未想过那两个死去的人……维佳和奥克桑娜。我如果不是将要
死于阴谋家之手,或许我会难受的,或许我会绞尽脑汁思考,谁需要往维佳的车里放爆
炸装置;我甚至可能会担惊受怕,怕这些人会干掉我的。可是,正如我偶然发现的那样,
既然他们已经不再想以同样方式接近我,所以,无论是陌生的死亡,还是别人的生命,
我已经不再对它有兴趣。
够了,没必要总躲在维卡身后了。她即使如我刚才所发现的已经&ldo;发福&rdo;了,可她
毕竟是个女人。必须离开这里。我的咖啡已经喝完了,而几米开外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她
的情人,这更不会使我高兴的。只要维卡在身边,我就会活着,这当然是对的,但也不
能以此为由而在一昼夜二十四小时里,总是躲在她裙子下面吧。说到裙子,过去我怎么
没看她穿过这件裙子呢?是不是新买的?自然啦,所有女人,一旦有了情人,便会更新
其服装,想让人喜欢,想给人以强烈印象。按她们的观点,丈夫喜不喜欢并不要紧,丈
大已经是丈夫了,他能往哪儿跑啊,在丈夫面前,可以邋遢,脸上胡乱涂些化妆品,穿
旧睡衣都无妨。天呐,近几年来我的变化多大呀!在我眼里,身穿家常睡衣的维卡是那
么亲切,温暖怡人,她那涂了药和奶液的可爱的小脸令我动情:她竭尽全力与皮下脂肪
斗争,为的是使自己漂亮。而此刻我却宁愿因为这种简陋而恨她。
在向出口挤去时,我向他们的桌子投了最后一眼。那美男子已经解决了自己的生理
需求,重新开始美滋滋地端着杯子啜啤酒。而维卡在向他絮叨着什么。我很想知道他们
在说什么,他俩之间又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呢?当然是在说上床的事了,在情绪高涨时尤
其如此,可要知道一昼夜有二十四小时,他们总不能一直不停地做爱吧。除做爱以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