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房间,把开着的门紧紧关上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传进我的耳鼓,她在急速
而激愤地说着什么,其中还夹杂着卢托夫的声音,可我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但我也没
费事去听。一分钟延长到整整十五分钟,可我几乎未曾察觉,只是万分紧张地思索着听
来的一切。带上所有家产离开吗?像是一个教派。我听说有这么一些教派就对其信徒有
类似的要求。可从另一方面说,关于宗教和信仰卢托夫几乎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是在
我们的上次会面时,即几乎一个月以前,他这么说过。其次,有关教派创办了自己的企
业,并为其成员提供有益工作的事,我不知为何从未听说过。对他们来说,携产出走的
全部意义是这些资金可以支持整个教派,而教派本身除祈祷和宣扬其学说以外,是什么
也不做的。可归根结底,对我来说,这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应当想的仅仅只是否对我是
否合适,我的结论是否对我合适。甚至不仅仅是合适。我不必为财产而担任何风险,因
为我将赤条条光着身子加入他们一伙,只带十几件衬衣和二件西服。但我却可以得到一
种我擅长也喜欢的工作。比方说,就负责上次卢托夫对我说过的那套电视节目如何。而
如果它们的节目没搞成,那也不要紧,不是还有报纸吗,而我,若按所受的教育,好歹
也是个新闻记者。如果我今天就对维卡提出离婚,并且无需分割财产的话,那她也就不
会再想杀了我了。她会取消其协议的。麻烦的只是母亲,对她,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了。卢托夫回到屋里,紧跟其后的是个女人,约四十岁的样子,两眼哭得已经红肿了。
她双手端着托盘,里面有茶壶、咖啡杯、糖碟和一个大盘子,盘里如一座小山似的堆着
色彩诱人、清香四溢的圆圆的小白面包。那女人不知为何诡秘地瞥了我一眼,同时脸上
挂着微笑。
&ldo;请便。&rdo;
她手脚麻利地把杯子摆放在桌上,归置好面包碟,畏畏缩缩地看着卢托夫。
&ldo;还需要什么吗?&rdo;
&ldo;不需要了,去吧。谢谢。&rdo;他像对仆人似的对她点点头,冷冷地说。
女人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也许,她是卢托夫的妻子,我想。看样子,他们的
家庭生活同样也不顺。真是怪事,没别的!我还以为,在一个如卢托夫这样的男子那里,
一般说是不会再有什么事的,女人笃定会崇拜他,既然他的魅力甚至连我都能影响的话。
&ldo;您妻子做的饭好极了。&rdo;我赞赏道。说着咬了一口软乎乎、热啧啧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