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斯塔霞‐‐倒是很有意思。甚至有几分令人感动。眼神是同情人的,总是点头
不止,看来对所说的一切都是相信的,也能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也是,看起来警察
里面也有患神经官能症的。可话又说回来,这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呢,他们干的就是那种
工作么!对这位姑娘,他的分析是足够透彻的了,如今,只要机会合适,一旦必要,她
就会说戈托夫齐茨教授是一位高级专家,只要她这么一说,天平上就会丢下另一个砝码,
而这天平,就是衡量&ldo;要&rdo;还是&ldo;不要&rdo;邀请他去内务部工作的。而他很想得到这份工
作,很想。内务部一位高官的侄女告诉过他,说他的名字已经上了候选人名单,现在只
需等着就是了。
而这会儿又有一位叫奥勃拉兹佐娃的女侦查员要来。这有什么可吃惊的呢?无论如
何,尤丽娅毕竟还是一个国家杜马委员呢,或许在侦破她的被杀案上,投入不少人力了
呢。说不定,那个格梅里亚被上司从此案中解除了,因为他没搞出什么结果,所以被别
的侦查员取代了吧。谢天谢地,总算可以把电话给掐了,到明天早晨以前不必接通电话
了。假如有人找他,那么,奥勃拉兹佐娃事后可以作证,说他一直都在家,哪儿都没去,
也没有躲避侦查员之企图。
只是,得把屋里稍稍收拾一下……戈托夫齐茨拿起抹布,想把家具擦一擦,可突然
浑身无力地坐倒在沙发上。他什么都不想做,干什么都没力气。让尘土见鬼去吧,他才
不收拾屋子呢。在女客人面前感到不自在吗?可这又有什么不自在的呢,如果一个男人
刚刚埋葬了妻子的话,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无论是空空的冰箱还是不曾收
拾过的房间。
门铃响起时,他恐惧地呆立在了原地,惊得连一动也动不得。&ldo;去,开门去,&rdo;他
对自己说道,&ldo;这是侦查员到了,她来过电话,打过招呼,说大约4点半到。现在是5点
差20分,或许就是她来了吧。即使不是她,那她反正也该到了,那些人也来不及把我怎
么着。去吧,开门去吧。可要不是她呢?&rdo;
每次去开门,戈托夫齐茨都在心里默默与生命告别。此刻,他同样在心里皱紧了眉
头,走到前厅,与此同时,他的腿都不会打弯了。门上没有装&ldo;猫眼&rdo;,一直都想装,
可就是没装。
&ldo;谁?&rdo;他问话的声音连他自己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