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一个和你们、和我一样的人,他的不幸是成了奴隶并被买走,用来干农活。但是他的第三个且是最大的不幸还将到来。
我们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以致被套了足枷,但无论怎样,在喷发中他被判了死刑。考古学家们将出土他的在胫骨和腓骨处围扣着粗大铁链的骨架。
为惩罚奴隶而使用足枷,在庞贝农村的其他地方也有过考证。比如,在皇后别墅出土了一个连有更多环的足枷,因为能同时囚禁更多奴隶。为他们称幸,它那时是空的……
另一个让人骇异的现象是,喷发正在改变局部地区的天气。伸向空中的庞大的喷发柱,温度极高,形成具有破坏性的旋风和气流。我们说到了回吸的强风,但这不是唯一的&ldo;次要的效果&rdo;。甚至连海也开始起伏不定,波浪开始升高,白色的浪峰越来越多了。稍后我们将说到真正的烈风。
在这些风浪之外还得加上一天中和一年中的这种特殊时段常刮的风,注定了喷发柱在它的伸展中要被在高空中的东南风&ldo;折弯&rdo;,同时使得它的可怕的容纳物坠落在一个比较明确的方向和区域(事实不像人们一般认为的那样,都&ldo;径向&rdo;和均匀地落在周围)。庞贝处于放射状的方向中,同样还有斯塔比亚、欧普龙提斯、泰尔齐尼奥、波斯科雷亚莱……在别处没发生同样的事,比如,在埃尔科拉诺连一块浮石也没找到。诺切拉、诺拉、那波利和波佐利无能为力地&ldo;旁观了&rdo;一场好像饶过它们的悲剧。在眼下是这样……
太阳消失了,冷了,地面上起了一阵十分强劲的吹向火山的风。这还不是全部,需要加上因大量蒸汽涌入大气层而产生的雨水,它凝结并再在维苏威乌斯的山坡上方最高处落下,暴雨连同由火山灰构成的又浓又急的泥流突然涨满河床……
这些雨经常是酸性的,这就引出另一个问题:此刻漂浮在庞贝的住宅前厅内的池子里的浮石正在把水变成毒水吗?
依那波利国立地球物理学和火山学研究院的火山学家乔万尼&iddot;马切多尼奥之见,掉进蓄水池和萨尔诺河中的浮石,不会给水的化学特性带来重要的变化。但是,它们可能含有会溶解在水里的有害物质。因此,大量的浮石在一个水池里,水的酸性就增加了,但喝水人的死亡并不是这个造成的。
另一个话题则关于喷发时飘散的灰末,它趋向落于水里,那东西刚从火山口出来含有有毒的和污染水罐及水槽的物质。
我们说到了火山灰,这,自然就把我们重新带回到庞贝……
逃跑或死亡:相遇的命运
庞贝
公元79年10月24日14:30
喷发后90分钟
audeonia
勇敢地全都试一下!
在城里,颜色非常浅淡的火山砾雨没有停息的意思,覆盖街道、花园和屋顶的厚度继续增加着。火山碎屑岩,也就是大小各异的石块和岩石的坠落倒是减少了。
所有的人都找到了一处庇身之所。有人在家中,有人在一座拱门下,有人在一个铺子里,有人在一家&ldo;酒吧&rdo;或饭馆与很多陌生人在一起,彼此帮助,相互鼓舞打气,正是在这样的时刻里能发现一个人的真实脾性:健硕魁梧的男人们总是时刻准备着叫他人安静,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而一些绝对是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则变成了参照标准,头脑冷静的领导人……
少数穿越马路的人边走边挡住头。他们使用枕头或锅。恰似坎帕尼亚人在1906年维苏威火山的另一次喷发中所做的那样。
但是,除了震颤、从天上落下的浮石和岩石,使得情形更惨的是由这次喷发产生的另一个&ldo;启示录中的骑士&rdo;[1]‐‐我们刚刚提及的火山灰。
和浮石一起,庞贝从一开始就立刻被异常细的灰末重新覆盖了。一种可怕的雾袭来,城市不仅在从远处望着它的人的眼里完全消失了,而且对住在它里面的人也是‐‐能见度降至一米多一点。
然而,它不是一种普通的雾。眼睛灼痛并不断流泪,呼吸困难。能做到的,就是用一块湿布遮在嘴上。的确,每次呼吸都能引起喉咙和肺部的烧灼感,这是因为火山灰是由许许多多细小和锋锐的火山碎片构成,它们刺激并弄伤气管。除了从空中落下的浮石的噼啪声和岩石的闷响之外,在庞贝这样紧张的时刻里还能听见很多人在咳嗽。
1980年的圣海伦火山的喷发,造成的火山泥石流和大量的火山灰与公元79年的喷发相似,我们还能想象一下庞贝的道路状况。
其实就像一场大雪那样,火山灰沉积和&ldo;黏附&rdo;在所有的东西上面。树木被笼罩了,正如在大雪中,重量开始压断枝杈。不仅如此,有时候是整棵树都倒了。突然响起的炸裂声加入所有其他声响的行列。
要是圣海伦的火山灰在人们试图使用扫雨刷时在玻璃上留下划痕,你们完全可以设想,在庞贝,每一次的呼吸能带来怎样的感觉……
佐斯莫到家了。因为火山砾钻进了门扇底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得以打开大门:他几乎把它推倒了。他一进去便迅速思考和行动。他马上把妻子和两个孩子叫到身边,给他们每人头上放一个枕头,他带上水和他们一起穿过萨尔诺门逃出了城。携带首饰或其他贵重物品只会浪费时间。这就是为什么考古学家们将发现它们还在他的寓所里。他们是毫不犹豫地逃离的。逃向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