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应怜答应下来,“谢谢顾总。”
“我就住在那套房子的隔壁,刚刚你拒绝得太快,我还没来及说。”
顾念远这才补充,“不过你也应该不介意吧,刚刚我说的时候都没仔细听。”
不,我很介意。
应怜瞬间垮起脸,丝毫不避讳眼前站着的现任老板,后悔自己答应得太快。
他感觉顾念远就是在套路自己。
然而,可悲的是,小初高的应怜敌不过套路,大学的应怜敌不过套路,就连已经工作、拥有充足社会经验的应怜,同样敌不过套路。
接下里的非工作时间,只要一想到顾念远趁机套路了自己,应怜就恨不得使劲捶桌,难受到恨不得半天之内吃完整整一包分享装仙贝。
这导致搬家那天,他特地换上那件“领导心腹”的卫衣,在提出要帮忙的顾念远面前晃了好几下,露出背后鲜红的“大患”两个字,冷酷拒绝了上司的援手。
星期五晚上请小谢同学吃了顿饭,弄到很晚,星期六搬家又累了差不多一整个白天,应怜休息得格外早,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人赖在床上,还没睡醒,就听见外面按门铃的声音。
应怜完全凭借本能,踩上拖鞋,穿着睡衣迷迷糊糊过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顾念远,根本不用刺激,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格外警惕。
他看见顾念远眼睛里的自己睡眼惺忪,头发乱得像鸡窝,伊布睡衣也是乱的,第一颗纽扣没扣,从第二颗开始扣错了一整排,拖拖拉拉,像个刚从垃圾堆里出来的小邋遢。
与之相对的是顾念远,就算套着件宽大闲适的毛线,居家到不能再居家,站在那儿依旧和竹子似的,骨子里透着一股从容和优雅。
“早上好……我还以为你已经醒了。”顾念远朝后退了一步,稍显窘迫地移开目光。
应怜有一小截锁骨露在外面,若隐若现,睡衣纽扣也全部都扣歪了。
放在过去,他会伸手帮应怜把扣子全部重新扣好,将对方左侧脑袋上那一撮总是不怎么听话的头发压到下面,催促应怜尽快洗漱,以免专业课迟到。
但现在他们只是单纯的上下级,还有邻居关系,哪怕出于关心,他这样做,也是对应怜的一种不尊重和冒犯。
顾念远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往更亲密的方向联想,“今天早上包了肉燕,不小心包得有点多,冰箱也放不下,所以想问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应怜神色微微松动,嘴唇嗡了一下,同样窘迫地看向顾念远身后空荡荡的楼道。
肉燕其实也不是他家乡的小吃,而是他爸爸老家那边的,在当地非常有名。
应怜读大学以前,文宜修周六周末总会包上一点,冻在冰箱里,给他上学当早饭,或者充作晚上的夜宵。
说到“馄饨”,应怜第一反应并不是外面小吃店和面馆里卖的那种,而是他爸爸包的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