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怜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太阳穴也突突地跳,再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昨天他和许灵枢出去吃饭,为了劝他换个工作,许灵枢说了不少自己研究生期间的见闻。
他不知为何有点控制不好情绪,闷着头喝了很多杯,给喝得晕乎乎地许灵枢送上出租之后,才打车回家。
那家茶餐厅调的鸡尾酒后劲确实有点大。应怜就和断了片似的,洗漱完,开冰箱准备做午饭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回家之后干了些什么。
他拿小号给顾念远发了一堆消息,很擅自地揣测了很多四年前的事,问他是不是家里发生过变故,还骂了顾念远很多句傻逼,质问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和自己说……
哦,他好像还反问顾念远自己在他心里是不是就是那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半点道理都不讲的人,连“还好当时就和你分手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已经从公司辞职了,否则万一再撞见顾念远,岂不是很尴尬?
应怜依旧认为当时分手是顾念远的问题。
不过,他自己的确也有不成熟的地方。
他那时只想着自己为了顾念远甚至在妈妈面前低声下气低伏做小,顾念远却连一个月都不愿意等他,把委屈之类的情绪一股脑全发泄到了顾念远身上,图一时之快,弄得两个人都不太体面。
应怜清楚自己其实有点娇气。
他是独,家境富裕,父母开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顺风顺水,学业也好,生活也罢,都没有受过半点挫折。
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他,就连对谁都疏离客气,冷冰冰的顾念远,在他面前也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顾念远总是管这管那,可是惯着他的地方更多。
从小学的零食;到初中一人两份的手工课作业;高中五花八门的快递;再到上大学后每天不重样的午饭,弄完框架或大纲懒得再润色的ppt和小论文……
在家里有爸爸,外面则有顾念远,应怜的人生在二十岁之前,几乎都泡在糖罐子里。
可他也没有被宠坏到那种地步。
要是顾念远当时和他好好说,解释清楚,他就算心里再舍不得,他也不会拦着顾念远出国,非要让他等自己的。
他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本来可以和平分手,甚至于不用分手的事情,被这么一弄,硬生生搞得他当时有不懂事似的。
冰箱里没有肉了,应怜拿个了洋葱,又打开冷冻层,翻出之前打折买的肥牛,打算午饭就这么应付过去,晚上再去附近的生鲜超市补充食材。
酒是醒了,应怜依旧耿耿于怀。
他觉得自己好不争气。
就算现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当时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锅不能全部扣在顾念远身上那又能怎么样呢。
分手都分了四年了,该过去的也早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