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远于是又被气笑了。
别人眼中,顾念远霁月光风,可远观不可亵玩,是朵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
只有应怜知道顾念远这个人其实很小心眼。
像他了解顾念远那样,顾念远也了解他。
应怜叛逆期提前结束,至少有一大半是顾念远软硬兼施,弄得他不敢造次的功劳。
顾念远笑容最多的时候,是在他们的大学时期。
那会儿应怜情窦初开,春心萌动,在顾念远面前乖得不像话。
顾念远做饭,他帮顾念远系围裙;只要顾念远一拿起pad,他立刻会把笔递过去;每天上课,他都会给顾念远占风景和视野都是最好的座位。
顾念远笑起来像三月初的春风,有一种温柔的冰凉。
然而早上对方那个突兀的笑,不属于应怜见过的任何一种。
大抵是多年余威犹在,他心里其实有点发憷,生怕顾念远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段在等着。
这不代表晚上的饭局应怜就会故意缺席。
他刚开始确实有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的打算比如突然胃疼、对象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未免太不畅快,显得他见到顾念远有多心虚似的。
要心虚也应该是顾念远心虚,有免费的高档商务餐吃,他为什么不去蹭?
是,确实是他主动甩的顾念远,但这也是顾念远有错在先。
顾念远回了趟家就突然要出国,过几天就动身,半点准备都没有给应怜。
那时他们还睡一床被子,无话不谈,聊有关未来,有关爱情。
他们准备毕业旅行去高原,找一个节奏缓慢的沿海城市定居,计划找和所学完全无关的工作。
应怜从来没考虑过以后毕业要不要顺便再去国外读ba,给学历上个双保险。
大二出国,如果不是交换,拿不到现在学校的毕业证。
他问顾念远非去不可吗,得到了顾念远的肯定回答。
顾念远当时的行为,对应怜来说其实是一种背叛。
但即便如此,应怜也愿意为顾念远妥协。
这次分别和中考之后那次意义完全不同,应怜接受不了异国恋。
他早就习惯不管做什么都和顾念远一起,其实很依赖顾念远。
应怜咨询了好几家机构,得到的回复都是正常走申请流程至少要几个月。
他做好了和顾念远先去国外,再慢慢申请学校的准备。
为此还和家里吵了一架。
父母并非不赞成他留学,他们家和大富大贵虽然不沾边,但供一个应怜还是相当轻松,绰绰有余的事。
他们只是觉得这个时间点出去得不偿失,应怜的决定过于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