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还小,家里养着一只母鸡,她很喜欢那只比自己力气小的活物,每天起床后都会去鸡窝里摸一摸,去河边的糙地上抓虫子,到地里捡一些剩菜剩叶,不过后来那只被她喂养的&ldo;大腹便便&rdo;的鸡被黄鼠狼叼走了,为此她还趴在被窝里大哭了一顿。
再后来……再后来就是她因为哭得太晚,第二天没有早起,然后她被薛秀ju脱掉衣服,□□裸地趴在院子的地上,扫帚抽打到身上,非常疼。
她小一岁的弟弟杨土就站在旁边,拍着手笑得欢快。
过了很久,疼痛才慢慢减缓,杨春花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嘴唇也被咬的发白,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是她还是没有忍住,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呜咽了一声,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砸到了手背上,女孩的手背干瘦黝黑,握起的拳头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的血管,里面流淌着的,是她不甘的血。
锅里的面疙瘩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床上的人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动作,直到双脚被冻得快感觉不到,杨春花才回过神来,她没有在意被濡湿的棉衣,而是小心翼翼把下身的棉裤退到脚踝,在大腿贴近小腹的位置,俨然有一条狰狞的刀口,皮肉翻滚,甚至比起之前几天更加严重,已经化脓了。
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杨家的大女儿杨春花,身下除了女人的特征,居然还有男人才有的东西!
而刀口离那处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可以想象的到,当时只要再偏差一点点,杨春花就会被人为&ldo;阉割&rdo;。
没有人知道,从小被当做女儿养大的杨春花,其实是个双性人,哪怕他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孩,可是杨家还是要求他嫁人,甚至因此要割掉他的男性器官。
都说子女是父母的宝,可他十几年来从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关爱。或许男孩是宝,像他这样的只是怪物吧。
杨春花拿干净的布条蘸水擦拭伤口,动作粗鲁,疼得他呲牙咧嘴,可他好像不知道要放轻手上的动作,依旧我行我素,然后不知怎么,他就想起了听过的一首歌,是村头的妞妞唱给他听的。
那首歌好像是什么&ldo;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rdo;。
&ldo;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糙,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rdo;
擦了擦不争气的眼睛,杨春花把衣服穿上,心想这首歌可真是放屁。
作者有话要说: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ps:已替换==还是短小。
有件事要说一下,因为这篇文被拒签了两次,所以我决定用另外一篇去申签,最近几天要先存另一篇的稿,这篇文可能做不到日更了,大家可以养肥。
第18章祸不单行
一直等到面疙瘩糗成了一锅面糊,段林和段真也没有回来。
杨春花不知道父子俩狩猎的具体地点,他不敢出门,这里可不是雁山村,万一碰见了野猪,恐怕自己就要像颗白菜一样被拱死。
逃跑的那天几乎用光了他不太多的勇气,杨春花自觉他的胆可能有黄豆大小,没有逼到悬崖边缘,绝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只是当白天离开的两人,月上头顶也没有回来的迹象时,他才不得不出去寻找。
打开屋门,入眼的是漆黑的夜幕,高大的常绿林遮挡了本就不太明亮的月光,没有天然的&ldo;照明灯&rdo;,杨春花就好像被人给套了麻袋,他临走前,从段林的一堆破烂中挑了一根铁棍,随手拿着,权当给自己壮胆。
黑暗容易引发恐惧,眼睛看不清景象,听觉便极大地增强,杨春花总感觉灌木丛里有奇怪的声音,这让他更加目不斜视,他不知道父子俩具体去的哪个方向,只是在山下时听说过,北山多野猪,于是便决定先去北山找找。
这一路走得兢兢战战,还要一直扶着树走,像这种没有人走动的地方,地上雪的厚度并没有消减,甚至在一个地方,他还不小心踢到了野鸡窝。
四处逃窜的野鸡把杨春花吓得坐到了雪地上,好半晌心脏才平缓下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月亮没有落下,太阳也没有升起,杨春花擦试过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他咬紧牙关,心里跟自己说道:再坚持一会儿,必须要找到他们。